秦时问:“我母亲一向康健,怎么我才离开一年多,她就人没了?”
秦尚书摇头,“你离开长安之后她就病了。
之后便一直卧床。
但她不敢用病逼你回来,只不断提高赏银,好叫天下人皆知她在找你,你也自然会有耳闻。
你不想回来,她就不强求了。”
秦时苦笑。
“她强求了我一辈子,这么大事,她倒不强求了。
她这辈子真是从来都拎不清。”
他去母亲墓前烧了纸。
母亲身边的心腹方姑姑正守在墓前,看到他,使劲抹泪。
“公子啊,你怨了郡主那么多年,甚至一走了之,可她从昌平远嫁到长安,在这长安城中,姑爷又待她不好,她除了你,哪里还有亲人?”
“你不走,她立刻就病了,整日整夜的后悔,怕你不原谅她,怕再也见不到你。”
“可当真是,到闭眼那一刻,她都没能等到你啊,她死不瞑目啊!”
“公子,你当真是狠心......”
秦时跪在墓前,一张一张烧着纸,沉默着什么话不说。
从今往后,没了那块压在他头顶,叫他无法喘息的人,没了会花五千金,满天下找寻他的人,也没了这世上唯一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
方姑姑絮絮叨叨的埋怨忽然戛然而止,惊呼一声。
“太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秦时起身,头一阵晕眩。
他这些天一直赶路,没好好吃好好睡,到此时有些力气不支。
卓明月扶了他一把。
秦时低着头,看到她隆起的圆腹,这肚子大概没多久便要生了。
他立刻从她手中抽出胳膊,退后一步。
“太后娘娘,您怀着身孕不该来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