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调戏了。
真是一时心软中了计,她明明可以只擦后背,前面让他自己动手的!
顾景淮也没得寸进尺,只几下就放过她,暗暗欣赏着她红透半边脸的模样,眉眼柔和地弯了弯,甚为快意。
“皎皎怎么……”
“不许看我。”
姜初妤随手拽过床柱旁的白纱遮面,只露一双窜着微薄怒火的杏眸瞪着他。
“我是说,唇怎破了?”
丝毫没有罪魁祸的自觉。
“不许说了!”
无耻,真是无耻至极!
姜初妤撇下他,跑出去涮布,狠狠揉搓了一通泄愤,这才心境稍平,认命回屋给他擦后半边。
顾景淮还是那副姿势,见她回来,期待的目光黏在她身上随她一起走近。
放在从前谁人敢想,乖巧一词竟能与他产生联系。
姜初妤先制人,推着他光裸的脊梁按下他的身子:“不许动。”
这回没了他的捣乱,进展顺利许多,姜初妤几下就收工,把衣服扔回他身上:“夫君快穿上吧。”
顾景淮抿唇不言,盯着她无情的背影使劲抖了下衣裳,无声表露着不悦。
姜初妤听见了,也没好气地扭头瞪了他一眼,反正她现在可不怕他。
她眸中似有水光流转,刚被他惹出来的。
严蕊的房中家具皆是深色木头打造的,也不知用了多少年,有些黑,整间屋子也只有一间不大不小的窗户,虽有朝晖射入,依然驱散不了昏暗。
姜初妤看来的一瞬,顾景淮忽然像被蜂蛰了一下,脑后一痛,闭上眼,眼前却浮现了与之相似的一幕。
画面模糊,但光景却比此时更暗,似在夜里。
她的穿着打扮也很是奇怪,虽然同是眼中闪泪,表情却是不同的。
方才真实的她只是佯怒,而他现在见到的虚幻的她,却在悲伤。
画面很快就消失了,可顾景淮知道那一定不是错觉。
他缓了片刻,再睁开眼,眼底清明一片,哪还有方才不正经笑闹的影子。
“皎皎,你……在一个十分暗的地方,看着我哭过么?”
姜初妤想了想,在他描绘补充之下,一下就想起来,莫非他说的是在囚房的事?
可原来他连这事都忘了么?还以为他既然记得跟皇上的计划,那假死的前前后后应都记得才对。
不过,她当时匆忙狼狈的介入,于大局无伤大雅,忘了也无妨。
倒不如说,她宁愿他忘了,忘了自己当时被他耍得团团转的傻气,而他根本没将她考虑进计划来,太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