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杰似乎自言自语,他身高马大,把楼梯间堵的严实,袁绮就愈发着急了,再尝试拨打手机,还是不接。
忽听到有人踩楼梯声,袁绮探头往下俯视,是那位老阿姨端着两盘鸡蛋饼上来,看到他俩怔了怔,似想起什么,连忙道:“喛,瞧我这记性,阿发去菜场买小菜去了,让看到你们叫等一等,马上就回来。”
又说:“到我家里来坐坐,蹲楼梯间像啥话,有些乱,不嫌鄙就好。”
门一打开,香烟味就冲出来,里厢烟雾缭绕的,袁绮宁愿站楼梯间了,倒是邵杰低道:“看她和张根发老熟悉的样子,或许能问出些什么来。”
走进房并不如想像的窄小,挺宽敞的,靠门边摆着四方桌,围一圈人在搓麻将,桌上除麻将牌子,还搁满香烟壳子、玻璃缸里尽是烟灰,洇黄的茶杯、零零角角的钞票,开着日光灯,照的人面孔雪雪白,是天阴落雨又朝北的缘故。
他们看到他俩也愣住,一时不知所措。
老阿姨解释:“两位法官是来寻张根发的,张根发买小菜去了,我让他们进来坐坐,和那不搭嘎。”
招呼邵杰和袁绮往沙发来。
那几人不好意思再继续搓麻将,接过老阿姨手里两盘鸡蛋饼,捏了香烟壳子,端起茶杯说去外面透透气,很快就走光了。
老阿姨笑着问:“那吃茶还是吃咖啡?”
邵杰道:“不用客气。
怎么称呼你呢?”
“我姓林。”
林阿姨从抽屉里拿出几个花花绿绿的纸包,撕裂缝倒在杯子里,袁绮看得清楚,是小袋的雀巢咖啡、咖啡伴侣、方糖、黄糖之类,像极酒店里每个房间里免费提供的袋泡装。
上海阿姨妈妈实在太会过日节,用调羹搅拌好、端过来搁到他俩手边,再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旁边,嘴里说:“那吃咖啡,苦不苦,要苦我还有方糖。”
邵杰吃了一口,微笑着道:“正正好!
你不用忙。”
又问:“林阿姨晓得张根发屋里的情况么?”
“哪能不晓得!”
林阿姨一说起便打开了话匣子。
“他住在此地也有些年数了,这是他老婆的娘家房子。
人嘛没啥,老实,耳根子软,有些贪慕虚荣,容易相信人。
那想想看,一百二十万,对于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来讲,那是天文数字,爷娘或兄弟姐妹来借都要考虑再三,更况侄女,又隔一辈哩,是啥品行哪里晓得。”
她顿了顿,接着道:“就是听伊侄女讲,这笔钞票用到英国去炒房产,买进卖出,就跟当年温州人组团到上海买楼一色一样,外国人憨,看不到这其中商机,好些当地华人都发了横财。
钞票那是按倍的翻。”
她总结:“还是贪财的心态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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