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身,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
何少问:“醒了?”
说着,就翻身起来了。
年连“嗯”
了一声,接过他递来的水杯。
她喝了两口,见他坐在那,问:“你喝吗?”
冲他扬了扬杯子。
何少接过喝了两口。
年连看着他喝过水,动也不动地看着自己,在暗里胆子大了些,心里压得难受,小声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何少愣了半秒,笑了出声,“你对不起什么?”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最该道歉的人。
年连停了一会儿,继续说:“我知道你很想要这个小孩,是我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年年……”
年连没有听见何少的话,自顾自地说:“真的是我自己不好,好像一开始,我就有这种预感,事情迟早会到这样的地步。
可能是我还不适合做一个妈妈,什么都不会,把一切都搞得很糟糕……”
“不是你的错,年年。”
年年小声说:“我应该早些时候就来医院看看。
我老是做一些噩梦,偶尔也会不舒服,可是我都没有来医院看看。”
“什么样的梦?”
何少放下杯子问。
“梦见有一个黑色的屋子,里面是我自己,一个人,然后,从楼梯上掉了下去……”
何少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年年,这些都过去了,不管是那时候,还是这次,都过去了。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会成为一个最好的妈妈的,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可是那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何少停了一会儿,继续说,“医生说你很健康,很好,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年连听到何少这样说,只能愣愣地看着他,黑暗里只有他的轮廓。
他知道了,年连在心里反复地想,她想不出,他是如何知道的。
年连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我就是没缘分做你的孩子的妈妈。”
何少立刻说道:“你再这么说试试。”
带着怒意。
隔了一会儿,他放软了声音说:“年年,刚知道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表达我的歉意,可是后来,我发现照顾好你,就是我能做的,最好的事了。”
年连刚想开口,何少接着说,“我不是说,我是因为内疚才照顾你,和你在一起。
我是爱你才会和你在一起,即使是几年前,我也会这样,那时我找不到你,我试图找过你,却没有找到,那时我想我们先保持一段距离,分开一段时间,让大家冷静一下也是好的。
可是没有想到会有那样的事情,如果我知道,我不会离开的。
你肯定觉得我这么事后说,一点也没有诚意。
可是当时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不来找我,你在赌气是不是,还是你觉得你该以此来惩罚我……”
年连没敢再看他,只顾看桌上那看起来水杯里荡着的模糊不清的水影。
只听他的声音响在耳旁:“那时,我太固执了,总觉得自己是对的,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符合自己的原则,认为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