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公交车,上公交车,玉宝一直在剥壳,喂潘逸年一颗,自己吃一颗。
潘逸年笑说,刚出炉的栗子,最好吃,甜香软糯。
玉宝说,是呀。
吃了半袋,玉宝说,不吃了,留给姆妈。
潘逸年没响,俩人到站下车,潘逸年说,夜饭吃了啥。
玉宝说,晓苹带的面包。
潘逸年说,我夜饭也没吃,要么去美心酒家。
玉宝说,何必呢,回去吃吧。
潘逸年说,我存折里的钞票,吃得起这一顿。
玉宝抿嘴说,我煮面条吃吧,要不要尝尝。
潘逸年垂眸打量,点头说,也好。
回到家,玉宝把糖炒栗子给潘家妈,在冰箱里,拿出一块瘦肉、吴妈用剩的半根冬笋,香菇,香干,现成的油炸花生仁,甜面酱和辣火酱,找齐后,往一楼灶披间去。
这个点数,灶披间空无人,玉宝看看未封炉,汰净后各样切丁,再起锅炒油,打算炒八宝辣酱。
潘逸年接完工作电话,出门下楼,碰到逸青,潘逸年说,做啥去。
逸青说,大半夜,啥人在炒八宝辣酱。
潘逸年笑说,狗鼻子。
我和那阿嫂没吃夜饭,煮面条吃。
逸青也不答话,蹭蹭蹭往楼下跑,到一楼灶披间,玉宝正往滚水里下面条,逸青忙喊,阿嫂,我也要吃一碗。
玉宝的心不由柔软,笑说,好。
潘逸年立在旁边,想想说,吃可以,去老虎灶打两瓶开水来。
逸青说,小意思。
拎起热水瓶走了。
潘逸年走到玉宝背后,搂住腰肢说,还有多久才好。
玉宝往前俯身,避不开,红脸说,不要这样,被逸青撞见,难看相。
潘逸年轻笑说,逸青去老虎灶,一个来回,至少五分钟,碰不着。
亲了亲玉宝的白颈,低声说,我不想吃面条了。
玉宝心慌慌说,我下多了,不吃浪费呀。
潘逸年说,真不懂假不懂。
有力的大掌探进衣里,或许常年做建筑行当缘故,潘逸年的手指粗粝,触上细嫩肌肤,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翻滚,面条软烂,随波起伏,白色烟气蒸腾,玉宝的面孔润得湿了。
逸青吹着口哨,提两瓶开水回来,换成玉宝靠五斗橱立着,潘逸年将面条捞出,分成三碗,浇汤,八宝辣酱也分三份,倒进去。
端起两碗往楼上走,玉宝跟在后面,逸青把自己一碗搅拌透,挟一筷子吃口,喊了声,阿嫂,味道灵的。
玉宝没听到,掏出钥匙开门,潘逸年进去,面条摆桌上。
转过身抱起玉宝,往里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