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说,玉宝幸福吧。
玉宝不搭腔。
秋生说,潘逸年对玉宝可好。
我听到些关于潘逸年的传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秋生说,还是不讲吧,婚姻里,两个人难得糊涂,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秋生说,我又不忍玉宝蒙在鼓里。
秋生说,玉宝,玉宝,我该哪能办。
玉宝认真数完钞票,松口气说,没错,是一千三百块。
连信封一起放进手提袋里,起身说,我走了。
秋生说,我先前讲的话,一字未入耳是吧。
玉宝说,讲啥了。
秋生心底不愉快,板起面孔说,潘逸年的桃色新闻,要不要听。
玉宝盯着秋生,目光火焰猎猎,终是一黯,销于灰烬,想想平静说,十个月前,我刚回上海,就在此地,秋生亲口承认喜新厌旧、移情别恋。
让我从天堂跌进地狱。
再没有哪则桃色新闻,比这更让我痛苦了。
秋生说,玉宝。
玉宝打断说,不用讲了,我不想听,我也不在乎。
钱准备好就打电话给我。
秋生说,玉宝,听我解释。
玉宝说,再会。
大年夜,潘逸年返回复兴坊,走进门洞,就是灶披间,一股煎炒蒸煮的混合香味,扑面而来。
挤满上下隔壁邻居,斩骨头、剁肉馅、炸丸子、熬猪油、磨刀板磨出火星子,汰菜水龙头哗哗响。
潘家妈在剐鱼,潘逸年说,姆妈。
潘家妈抬眼说,总算回来了。
潘逸年说,玉宝呢。
潘家妈呶呶嘴说,那不是。
玉宝揭开锅盖,铲点浓油赤酱,潘逸年走近说,烧的啥。
玉宝笑说,红烧肉。
抬起铁铲,送到潘逸年嘴前说,尝尝咸淡。
潘逸年说,味道正好。
吴妈过来说,夫妻两个快走,不要妨碍我烧八宝鸭。
潘逸年拉着玉宝手上楼。
逸文逸青在看电视,听到动静,走到门前招呼,阿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