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瞧见了洋桔梗插花,纯白的一瓶,间杂着明黄和叶绿,显得分外静谧。
而屋子里的摆设没变,一桌一椅,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片刻恍惚,脚步定住。
这里有许多的回忆。
桃红色的软沙发,他经常坐在那儿,拿一本她随意搁置的书看,等她出门。
窗台前的长木书桌,他站在她身后,督促她写作业,教她做不会的题。
屋子背面,有一方养满了花草的阳台。
左侧置了一张工作台,她喜欢做手工,他便也陪着她一起,造出稀奇古怪的东西。
……
……
梁宴清眼眶发热,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自己这么多年为什么都安定不下来。
从一开始,他就说她是妹妹。
对别人说,对她说,对自己也说。
渐渐地,心里就把这话当了真。
她二十岁那年告白,他不放心上,自以为是的认为,她错把依赖当喜欢。
四年过后她再次告白,他仍旧自以为是的认为,她没弄明白什么是男女之情。
他一次又一次的强调:柏仪,你是妹妹。
他一次又一次说:柏仪,等你碰到了真正喜欢的男人,就能体会了。
于是也一次又一次伤了她的心。
她却没有放弃过。
措不及防被她亲了两次。
那温软湿润的触觉,似火种一样种在心底,烧起来,扑不灭。
梁宴清开始动摇,只是时间太短,他又太迟钝,所以没能想清楚。
直到那晚,亲眼目睹程敬吻她那刻,和她那粲然一笑。
梁宴清才发现自己多虚伪。
吃醋、嫉妒、生气种种情绪纷至沓来,像气球一样涨大,然后“嘭”
的一声,爆炸。
一种强烈的失去的感觉袭上心头,吞噬着一切,他惶恐无比。
梁宴清终于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谢柏仪已经根植于骨髓血液,成为人生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他终于敢正视这份感情,和承认,他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