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殿,晏珣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急匆匆地离开。
晏倾君百般不愿地随着晏倾云到了栖云殿,敷衍地拿了几套衣裳,再出来时天已擦黑。
冬日的寒风,一阵接着一阵地袭来,又是夜间,晏倾君更是觉得冷了。
入宫前晏珣让祁燕留在马车内,此刻她身后跟了两名栖云殿的宫女送她出宫。
夜晚的东昭皇宫仍旧是一片安静怡然,却让晏倾君没由来地觉得凄凉。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她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她熟识这里的每一个人,而如今,认得她的恐怕只有这里的砖砖瓦瓦。
感触不过是在瞬间闪过,晏倾君马上凝好神思,加快步子向宫门走去。
她有些后悔未坚持带着祁燕了,毕竟那晏倾云往日与晏珣的关系也算不上好,接近她这个太子妃的目的着实可疑。
况且之前奕子轩还曾派人杀她,虽说现在她已是举国皆知的太子妃,可奕子轩出于什么目的要杀她她都无从知晓,更是无法判断他是否放弃了,若他与晏倾云合谋,而她此时又落单……
思及此,晏倾君更觉得今夜的风格外冷,连身后跟着的两名宫女也让她觉得不安全了,唯有加快步子,早些出宫,到了祁燕身边便好了。
“娘娘,出了这个宫门便是了,奴婢们只能送到此处。”
晏倾君身后的宫女屈身行礼。
晏倾君忙回头笑着,柔声道:“你们回去便是。”
“奴婢们目送娘娘出宫。”
两名宫女齐声回答。
晏倾君不多说什么,尽快出了东直门。
东直门两边皆有侍卫看守。
皇宫内的守卫向来是奕家负责,晏倾君对他们亦不放心,好不容易提心吊胆地走了出来,见到前方太子府的马车,匆匆走过去,松了口气,一声“落霞”
还未唤出口,颈间酸疼,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迷迷糊糊中,晏倾君见到晏卿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讥诮道:“早便与你说过莫要太过自负,莫要急于求成。
自以为了解晏珣了解奕子轩了解晏倾云,以为奕子轩不屑勾结晏倾云,以为晏珣不会屈尊回头找奕子轩合作,以为晏倾云的笨蛋脑袋设计不到你,狗被逼急了都会跳墙,你在晏珣面前气焰太盛,奕子轩亦早不是你曾经了解的奕子轩,晏倾云只需在其中推波助澜便可拉倒你。
我还未回去你便死了,真是没用。”
晏倾君来不及疑惑他说出来的话为何会与自己心中所想一样,只看到他那张欠扁的脸就恨得牙痒,想要怒吼一句“是生是死关你何事”
,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声,心中一急,便去踩晏卿的脚,哪知晏卿突然变作透明人,越飘越远。
晏倾君追了过去,一脚踩空,惊得睁了眼。
刺鼻的药味,夹杂着诡异的兰花香……
晏倾君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在奕家。
冬日还能嗅到兰花香,东昭内只有奕家能使得兰花在冬日盛开。
她眨了眨眼,才在昏黄的烛光下找到一个人的身影,苍白的胡须,半面伤疤的脸,鹰般阴鸷的眸子,冷冰冰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