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倾君心头微颤,老实地窝在晏卿胸口,不再言语。
春风徐徐,吹散空中若有似无的酒气,沉默许久后,晏倾君低声叹了口气,“明日是哥哥的祭日。”
“我随你去。”
晏倾君怔了怔,前几年他从来不随她前往,只说“不喜欢”
,也不知是不喜欢拜祭,还是不喜欢殊言。
晏卿的手指带着温润的气息,滑过晏倾君的脸颊。
他微微低首,吻了吻她的额头。
“白玄景的尸体……是你带走了吧?”
晏倾君轻声问道。
当年殊言的尸体是被祁燕抢走,白玄景的却一直下落不明。
这个疑惑在她心中藏了多年,今日才问出口。
晏卿的气息滞了滞,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今夜是我们新婚。”
他吻过晏倾君的眼。
“嗯。”
繁星依旧闪烁,花香沁鼻。
净白的月光扫过金色的琉璃瓦片,使得屋顶上的两人投下斜长的暗影。
两个人的身影,紧紧相拥,便如遗落天涯两端的两半重新融合,不分不离。
“有一件我已经忘了许久的事,告诉你。”
晏卿温柔地吻住晏倾君的唇,再放开,看到晏倾君眼底闪烁的星光,嘴角也溢出一抹笑来。
“嗯。”
这夜晏倾君格外乖巧,静静地伏在温存的胸口,伴着她的是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还有某人低如叶响醇如冬酒的靡靡之音。
待到日出东方时,第一抹霞光点亮天际,迤逦的绯红色由此蔓延,云朵如同披上了彩色纱衣,各有姿色,变幻莫测。
琉璃瓦浸染了一层细薄的露珠,光点跳跃,色泽鲜丽。
屋顶上的晏倾君已然睡去。
她靠在晏卿肩头,呼吸轻浅,身上的喜福和霞光的映衬下,双颊透出微红的粉嫩。
经年已逝,千帆过尽后,云之彼端,有此一人,爱你,信你,懂你,与你执手,与你相依,勿论倾城或倾国,此生再无所求。
3、番外奕子轩
我执剑,指向她,她的心口在渗血,一丝丝染透她浅绿色的外衫。
我在她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浅淡的失望,随之我的心头也开始流血,只是我不会让任何人看见。
“奕公子,这是你……第二次拿剑指着我的心口。”
她笑着,如是说。
她不再唤我“子轩”
,永远不会再如从前那般依赖地、娇噌地唤我“子轩”
,从我第一次拿剑指着她的心口开始。
人这一生难免犯错,幼时常听父亲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