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寂寥,长夜幽深,
陈三两枕着手臂,仰躺在一截断木上,鼻尖微微喘着鼾声。
咻!
午夜时分,一道破空之声,突然自暗处袭来。
陈三两挥手一剑,“当啷”
一声,一柄飞镖被击落在地,且瞧那细窄的镖刃上,竟在月光下还闪着一抹诡异的蓝光。
剧毒!
陈三两持剑大喝:“何方鼠辈,还不露面!”
咻!
咻!
咻!
对方没有回话,而是接连又有数柄飞镖破空袭来,镖镖淬毒,迅如惊雷,显然誓要将陈三两置于死地。
陈三两毫无惧色,一个剑花震落飞镖,接着双脚跺地,凌空向着屋檐一角飞去。
檐后果然藏着一人,黑衣黑面巾。
她见被识破了藏身处,先是一惊,接着立马收镖入袋,双手一个翻转,两把灵巧的匕握在掌中。
两人片语未讲,一瞬战成一团。
长剑或刺,或撩,或挑,或点,无穷变化。
匕或挡,或架,或卸,或削,千般应对。
接下来,两人你来我往,从屋檐打到院墙,又从院墙打到院落,一时足足激战了数百个回合都难分胜负。
直到月牙西斜,拂晓将至,黑衣人微喘着气息不敢再恋战,她先双匕虚晃一记杀招逼退陈三两,然后趁机跳出战圈,又踏着残垣断壁飞身跃上了屋檐。
陈三两也适时收剑。
此时,朦胧月色正值悄然钻出云雾,淡淡的月光下,只见一具玲珑有致的婀娜好身姿,藏在那一身漆黑色的夜行衣里若隐若现。
“感情是个娘们!”
“……”
黑衣人明显不喜这个蔑称,回眸狠狠地瞪了陈三两一眼,然后转身一步跃入了夜色里消失不见。
陈三两也没有继续追击。
他倒要看看这江流县,到底还有多少有意思的事儿在等着他……
……
翌日,天蒙蒙亮。
寂静的衙前街上,一辆驴车拉着一副破棺材,晃晃悠悠地驶进了县衙后院。
赶车的是两位老道,穿着一身破旧的青色道袍,须花白,老褶丛生的脸庞上满是岁月的沧桑。
两人先停住驴车,然后开始默不作声地四处寻觅。
杂草中,乱石堆,墙角下,屋梁上,甚至连干枯的池塘底,他们都用长木棒仔仔细细地探了一遍。
最后,两人面面相觑,“尸体呢?”
这时,陈三两慢慢悠悠的从院门外走进来,一手抓着刚捉的野兔,一手提着个酒葫芦,见两位老翁似在寻找着什么,出声问道:“二老在寻的什么?”
“啊?”
两位老道一时猝不及防被吓了一大跳,待转头看清是个陌生的青年,接着张嘴喝道:“你是哪家的混小子,怎还敢来这鬼地方瞎闹!”
陈三两耸了耸肩头,道:“这里是我家,如何不能来?”
两位老道瞬时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的上下扫视了陈三两一圈,这才试探性地问道:“莫非你就是新任县主?”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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