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她此刻看见这人,应该心烦才是。
果然赌桌上的人激素水平都不正常啊,她心下叹了一句。
裴澈接收到她忿忿眼神,也只是轻描淡写努努下巴,示意她打完这一局。
后来的牌基本都是裴澈出的。
他也不给自己找位子坐,就坐在她椅子的扶栏上,一条腿憋屈地同她的一起挤在桌下,另一条随性地往外伸。
坐姿也不似往常端正,微微塌了腰,每次摸牌出牌,胳膊都轻轻擦过她手臂。
他动作不快,慢悠悠的,有时候甚至要顿一下,却不像是在思考,倒像是累懵了,需要反应一会儿。
可是居然赢了。
“好烦人!”
胡开尔骂他装得心不在焉,实则步步都在算,真是好阴险的牌风,恨恨地跟孟杳约定,“下一把弄他!”
孟杳看了看赢家两人,勾勾唇角,“想起来,我们好像还真没一起打过牌。”
裴澈也是不上牌桌的人,他们完全不知道他玩得这么好。
“好像是第一次。”
裴澈应声,还不忘客气,“厉害。”
胡开尔嘁声:“烦死了,赢家不准夸别人厉害!”
三枚筹码丢过来,裴澈笑了笑,一一收好了,扭头递给斯微。
斯微愣了一下。
“不要?”
斯微回神,伸出了手,小孩子接糖一般的手势,配上她懵懵的表情,看得胡开尔都笑出声:“输傻了这是?”
裴澈笑着将赢来的筹码都搁在她手心里。
斯微被揶揄,又错过了最佳的反驳时机,悻悻码好了新一局的牌,抬头瞪一眼裴澈,“再赢一局!”
裴澈好脾气极了,“行。”
再来一局,仍是裴澈赢。
斯微还不太能看出门道,但听胡开尔咬牙吐槽好几句“打麻将算牌的都是变态”
,又见孟杳神色越发认真,便知道,裴澈的牌技是很好的。
她虽然摆使唤人的架子,嘴上说着叫他赢,实际上看到一半就忍不住了。
裴澈博弈姿态从容优雅,那些蔷薇木麻将又不断碰出悦耳声音,吸引她也跃跃欲试。
也不知从第几把开始,她就伏上前不知不觉搡开了代劳的裴澈。
有输有赢,占上风的时候并不多,但她手气渐渐好起来,体验感也逐渐打开,胡开尔更是个一人热闹能带着全场起飞的主,因此她也渐渐投入其中,忘乎所以。
直到胡开尔打到嗓子冒烟,在沈趋庭的连连哀求下,她们才恋恋不舍散了牌局。
斯微回头一看,才发现裴澈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钢琴和书柜之间的单人沙发上。
他睡着了。
眼镜摘了,两手抱臂锁在胸前,一双长腿规规矩矩地收着。
身上的风衣已经微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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