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妈妈和长辈们的每个生日,会花心思挑最合适的礼物。
他对交往过的每个女生都温和有礼,哪怕是劈腿的林雅容,每逢来s市演出,他都会派人送束花去。
是的,她也承认,她对凌彦齐的不满,都源自想让他顺利接班的私心。
越回忆起以往的点滴,越觉得今日的凌彦齐让她心慌。
温文尔雅的表面下,埋藏着不为人知的情愫,仿佛天光明媚的山水间,全速前行的火车即将出轨。
“你昨晚去哪儿了?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你不知道,每个周六上午是例行的家庭聚会,去德记吃早茶。
因为你的事,大家都没睡好,”
卢思薇摊开手,“早茶取消了。”
凌彦齐这才想起还有吃早茶这事,一顿可吃可不吃的早茶,一点也不重要。
他说:“不好意思,我手机没电了。”
☆、039
我爱她是违背常理,是妨碍前程,是失去自制,是破灭希望,是断送幸福,是注定要尝尽一切的沮丧和失望的。
可是,一旦爱上了她,我再也不能不爱她。
——狄更斯《远大前程》
一句最寻常的借口,成功引爆卢思薇这座火山,枉费管培康从凌晨劝到清晨。
“不好意思就完了?你知不知,大半夜阿康接到豪仔的电话时,我血压升到多少?你经常不回家,我也不过问,免得说我一点自由都不给你。
但是我真没想到,你也会去泡夜店,还惹是生非。
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一钢管打下去,没打死,打傻了打残了,怎么办?那种地方,谁人知道你是我卢思薇的儿子,谁人会让着你?”
凌彦齐伸出手臂:“我不好端端站你面前。
那些人都是色厉内荏的家伙。”
他摇摇头。
卢思薇笑出两声:“你真不知?”
她手指向厅外,“一接到豪仔电话,阿康即刻就拨电话去定安派出所,五分钟后他们就出动了,六个民警,还有正在巡逻的二十来个辅警,全都钻去定安村的巷道里找你们。”
轮到凌彦齐错愕。
“前前后后找一个小时,都没找到你和那个女的,觉得不对劲,只好把那伙人拷回派出所审。
我叫聿宇也赶过去。
不管怎么审,那伙人都说,正追着呢,就被你们给扑了,影都没打着。”
卢思薇深吸一口气,才能把接下来的话一口气说完:“局面正僵着。
然后守在村里的一个辅警打报告说看见了,深更半夜,你搂着那个女的,回她出租屋了。”
声音突然飚高八度:“他妈的——凌彦齐,你知道卢聿宇回来和我怎么说,怕你这个天海集团的太子爷在他们地界上出事,一正两副三位所长全都赶过去。
一开始不信,再让人去巡,说那女的正在窗前脱衣服呢。
那位李正所一听,皮笑肉不笑,说还是你们家的少爷会玩,真风流。
大家都散了吧,该值班的值班,该补觉的补觉,我们这些人的时间,全都不值钱。”
“我卢思薇的脸,全他妈被你丢净了。”
她伸手就掴儿子一巴掌。
凌彦齐没躲避,结结实实地挨了。
脸丢了,他也没法再找回来,只好平静真诚地和卢思薇说声对不起。
可他心里一点对不起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