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摸着下巴上的络腮胡子,“你们年轻人现在谈恋不用宝贝、亲的这种,改用老婆这种称了”
“真的是我老婆。”
邹锋选说,“两个月之前就领证了,是真的结婚了。”
“诶哟”
老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既对邹锋选,又对他年轻漂亮的妻子,“你们怎么想的嘛到底,都是年轻人,那么早就想踏进婚姻的坟墓啊”
“婚姻的坟墓”
罗百合问。
“是啊。”
老板叹气,表情生动丰富,适合上镜,难怪总是创作出那种让年轻人喜闻乐见的视频,“反正你们多过几年日子就知道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呗”
邹锋选赶走了他,“你别听他瞎说。”
他顿了顿,“他就是闲的。”
邹锋选在工作,罗百合打开电脑写毕业论文,她想提早把该忙的学业忙完,大四也该到出去实习的时候。
如果履历足够理想,她秋招投出的简历也许会被捡走。
两个人各忙各的,一不眨眼居然错过了宿舍门禁。
罗百合摘下眼镜,想给酸痛的眼睛滴眼药水,灯光太暗不清瓶口,邹锋选说,我来吧。
他刚进完货,从她身后经过,拿着蓝色的薄荷清凉型眼药水瓶给她滴。
滴眼药水,罗百合需要抬着头,就和低头的他对视。
邹锋选的手扶在她的下巴上。
“稍微往上抬。”
他耐心地说。
滴的时候蓝色的液体一点点靠近眼球,那种感觉绝不会让人舒服,液体进入眼眶,一瞬间,会失明,眼睛像被冰块严丝合缝地吻住。
罗百合打了个哆嗦,感觉变成邹锋选做的那杯水割里的冰块,在霓虹光晕里不停旋转、贴壁,浸出足以挂杯的模糊冰雾。
她睁开眼了,液体顺着眼角滑落下去。
邹锋选的目光还停留在她湿漉漉的睫毛上,罗百合的睫毛,真的,太长了。
滴的时候会让人更忧心,忧心药水全部都被船桨一样的上睫毛给挡住了。
他收回手,有那么一瞬间被她凝视的表情震撼到,太冰冷也太美丽,像突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邹锋选脑子有点乱,想到什么说什么“你你门禁时间过了”
罗百合用指关节轻轻揉眼睛。
“过了,已经过了五分钟了,现在回去也来不及,可能得在外面通宵了。”
“去我住的地方吧,挺近的。”
罗百合停下动作,下眼睫也变得潮湿。
“好。”
她说。
罗百合去邹锋选的出租屋,离酒馆只有两条街的距离,真的很近,但因为在上城区和下城区的交汇,所以周边并不是很繁华,街道很狭窄,行人稀少。
进居民楼,摁了电梯,罗百合和邹锋选在封闭的小空间里对视。
比起紧张更多的是疲惫,她今天坐一天的车,车马劳顿的神情骗不了人,眼睛里有血丝,她需要休息了。
出租屋很小,五十多平,罗百合在电话里听过铁门打开的声音,然而自己站在门前又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