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跪了一夜——也该够了。
那腕子还未恢复,抄经一夜,想来吃了教训可以乖个几日了。
卫宴洲冷着脸去了永安宫,等看清了殿内景象,一张脸更是啼笑皆非。
“王喜,朕要她罚跪抄经,她在干什么?”
王喜陪到早朝时刻就匆匆去伺候卫宴洲上朝了,哪知道会这样——
熹妃娘娘一身长袍,跪坐在蒲团上,趴伏在桌案,睡得正香。
而笔下的‘经文’更是歪歪扭扭,与其说是字,倒不如说是画符,一页纸上乱七八糟。
又叫人惊悚,又叫人无可辩驳。
因着程大帅一向不信神佛,更别提佛心,要她抄经,确实为难她了。
卫宴洲原本该气的,可见着这场景,不知怎的生不起气来。
他上前将程宁拦腰抱起,发现她侧颊竟然还让毛笔压出一道墨迹。
程宁被惊动醒了。
换成旁人若是发现自己被罚偷懒,定然就挣扎下地请罪了。
可她显然不怕。
见来的是卫宴洲,她温声道:“见过陛下。”
带着惺忪睡眼,声音微哑。
而后就在卫宴洲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继续睡了。
她这样放松的情态惶不多见,卫宴洲甚至步子顿了顿。
原本堵在唇间的讥讽就要脱口而出,可见了程宁眼下淡淡的青灰,却又徒然闭上了。
胸口阵阵气恼无从宣泄,抱着人加快了回临华宫的步子。
春华心惊胆颤了一夜,生怕回来的程宁缺胳膊断腿。
可见着匆匆而来的卫宴洲,她霎时吓得汗毛竖起,带着临华宫人跪了一地。
卫宴洲看也没看,主殿门被他一脚踢上。
将人压进锦被中,卫宴洲轻咬程宁的唇角,将她的睡意生生逼退了。
不久,殿内便传出程宁的娇娥轻喘。
与皇后再起争端
再下得床,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程宁披了衣,雾冬的天,院子里的荷塘上结了一层薄冰,瞧不太真切。
她看得入神,伸手碰了一下荷塘边梅枝上的一块冰溜。
冷的刺骨,她将手缩回,眉间拧成一道淡淡纹。
“娘娘!”
春华不知她何时起来的,正想进殿伺候,见此惊呼过来:“穿这么少冻着怎么办?还不快进屋里去?”
“什么日子了?”
程宁感受着指尖那点挥散不去凉,问。
春华搀着她带离了荷塘:“今日腊八呢,很快就过年了。”
她这个人,话头起来了便收不住:“前天夜里陛下发了那么大一通火,奴婢还以为他许久不会来看娘娘,可是竟然将您从永安宫接了回来,这膝盖他还是亲自上的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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