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忧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自诉清白,嘴上胆怯礼貌,心中已经勾画出自己拳打脚踢冲出地牢的场景。
他自信地觉得自己可以靠实力冲出地牢,成功到达地面,但他自我认知过剩,识时务者地从地上捡了一根铁棍,横在身前自保。
沈忧穿过走廊后开始乘坐电梯上楼,他原本准备直接到一楼,但看见负二楼有红色箭头的标注后,就贱兮兮地按了一下。
来自人偶的贱性。
当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时,沈忧哆嗦了两下走了出去。
负二楼由一间间类似储藏室的房间构成,他一边张望一边前进,每路过一间都会停留两秒观察周围的动静,心想等会儿一有情况他就掉头逃跑。
在路过一间贴有标志的房间时,沈忧小心翼翼地停下脚步。
原因是他在里面听见了类似抓铜钱的声音,叮叮当当的,还有沙哑低沉的笑声。
门紧闭着,没有把手,沈忧用手扒了扒门缝,门纹丝不动。
所幸这扇门上方有个类似窗户的透明挡板,只是离地面太高,差不多要一米六才能够到。
沈忧现在最多一米三,让他仅用蹦跳或者垫脚去够挡板,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小家伙脑瓜子迅速运转,他视线扫过两边堆积的小板凳,虽然不明白它们为什么会堆在这里,但以目前的情况看简直是雪中送炭。
沈忧跑到小板凳前,它们的大小不一,这倒巧好合了他的意。
他蹑手蹑脚地把小板凳叠到门口,然后站在最上面踮脚往里看。
只见目测六平的房间内,堆放着数不清的硬币,它们和沙堆一样堆成金字塔形,门口的地面也没有逃过波及,躺着几枚零星的硬币。
在旁边一个空旷处,一个男人用手将硬币捧进旁边的推车里。
他也不知道工作了多久,手上磨出一大片血,指缝的血液结了痂,手心和手背因为伤口的摩擦没有办法愈合,所以仍然有新鲜血液流出来。
男人上身穿着一件加长版蓝色工装衫,下身搭着一条普通西裤,不伦不类但不违和。
沈忧觉得男人的身形眼熟,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他故意摇动板凳发出轻轻的声响,然后用手压了压呆毛,放下踮起的脚。
男人成功被声音吸引,微微转过了身。
沈忧瞪着杏眼看对方的脸,刚看见面具的那一刻,心中的失望到达顶点。
怎么工作还戴面具啊……难不成是害怕自己帅到惨绝人寰的脸惊艳到硬币吗?
沈忧准备离开,但竟看见男人摘下脸上的面具,缓缓朝自己走来。
男人的五官隽秀温和,举止间也诉说着内敛,与温柔的气质相违和的是,他有一双没有瞳孔完全血红的双眼,眼底充斥着阴鸷和其他更加让人恐惧的阴暗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