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林生听他把馅饼描述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肚子里的馋虫也蠢蠢欲动,放学后两个人就一起去了馅饼店。
馅饼确实很好吃,皮薄肉厚,两个半大的小伙子吃得满嘴都是油。
吃完后两个人撑得连口水都喝不下,就沿着马路溜溜达达地往家走。
那时候城市大规模开发建设,学校附近好几处工地,每天很多卡车来往在路上。
两人靠着路边一边走一边闹,陈海聪倒着走,手里拿着根小树枝捅咕万林生痒痒肉。
谁也没注意前边有个小坑。
就这么倒退了几步,陈海聪一脚踩在了坑边上,脚一歪,眼看着就要倒到后边的马路上去,这时候正好一辆拉灰土的卡车为了躲另外一边的自行车往这边打了一下轮。
万林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往前跨了一大步,一把抓住了陈海聪的校服,使劲儿往里一甩,把他甩到了路边的墙角,自己却往前扑了过去。
卡车司机拼命踩了刹车,但车轮还是碰到了万林生。
“车轮离他脑袋不到十厘米,脾脏破裂,差点儿摘除,后背到肚子有一条十几厘米的疤。”
外面刮起风来,卷着什么东西撞在防盗窗上,“喀嗒”
一声让几个人回了神。
张东桥起身去倒水,两杯水刚倒好,卫生间的门响了一声,万林生擦着头发走出来,几个人从各个方向投来视线,紧紧地盯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怎么了?”
万林生头发没擦干,水滴顺着发梢流到脖子上又洇湿了领口。
张东桥本来心里发闷,瞥见万林生的脖子愣了一下,错开视线,不由自主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随后端了两杯泡了姜片的水放在餐桌上,看着万林生说:“喝点儿水,里外都暖和暖和。”
万林生:“……”
陈海聪没注意张东桥什么时候放的姜片,觉得要说的话有点儿拂了张东桥的好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东桥,给林子喝白水就行,他不怎么能吃姜。”
张东桥愣了一下:“怎么了,不喜欢姜的味道?”
说着拿过自己的杯子把水倒了进去,又拿起水壶倒了一杯白水推了过来。
陈海聪:“……”
“就……胃有点小毛病,听人说要少吃姜。”
万林生抱歉地笑笑。
陈海聪抓起桌子上的东西:“我去洗澡。”
蒋立伟看着万林生,欲言又止,再也不敢拿看呆子的表情看他,眼神直愣愣的。
万林生坐椅子上,手指慢慢地在杯口转圈,看着他觉得好笑:“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们就赶上个暴雨,搞得跟我死一回一样。”
“也差不多吧。”
蒋立伟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伸手温柔地拍了拍他肩膀。
“海聪病得不轻,把你都传染了。”
万林生无奈地叹口气。
张东桥正往卧室里走,经过蒋立伟身边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拉起来:“去把那折叠床找出来,放在这小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