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朗的要求让陈慧从回忆的情绪中拔了出来。
“跟德州知府提一下平原县令甚是糊涂颟顸,不堪重用,让他亲自去申斥这个县令。”
顾朗重复了刚才的要求。
陈慧将手里的饼塞进嘴里咬了一口,细细地咀嚼,顺便思索,等饼子咽下去之后,她呵呵一笑开口道::“我还当你当真不计较了呢!
原来这里后手给人家备着你。
平原县县令这样一来会恨死这个害了他仕途的掌柜,一定会想方设法搞死这个刘掌柜。
诗礼发冢啊!”
顾朗皱眉摇头说道:“你这话便是错了,我昨夜想提前走,就是想要放过他了,只要没有发生,我就可以当他没有背叛。
后来你又不走,他又当真背叛了,我便没有理由放过他。
你可曾听见我说过半句要谅解他,放过他的话?”
陈慧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顾朗复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等小人必须惩戒。”
“你自己惩戒啊!
何苦经过我的手,亲手收拾他,才是坦坦荡荡的快意恩仇!”
顾朗笑了笑:“莫不是每个想要吃猪肉的人,都要当屠夫?”
陈慧听着佯装生气道:“你的意思,我是屠夫?”
“非也,能用一句话去解决的事情,合并花大力气去整治?你说呢?更何况,那样的话,咱们还要为了这些无谓的事情,去耽搁时间。
没意思罢了!”
陈慧无奈地道:“那便这样办了。”
将剩下的半张饼吃完,又灌了半壶茶,才跟继续开口说道:“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再安生了。”
顾朗叹息一声道:“从何家赶走东王,我便不存过安稳日子的侥幸了。
原本的打算实在守不住平州,我便带着世安逃亡,尽我所能保住东王血脉。
能得你相助平州,又亲口为东王定下功勋,这样的恩情本当粉身碎骨也是难报万一。”
“我哪里需要你粉身碎骨?只要你与我携手共享华夏基业。”
陈慧觉得难得顾朗今天给她好脸色,愿意好好跟她说话,这一刻她已经觉得未来有望了。
“陈慧,我顾朗已经欠下何嶒以死不足报的大恩,今生只能以己之力,照应世安。
你的这份大恩,容我来世再还。
容我说句实话,我不能让世安作为你的棋局中的棋子,去趟浑水。
望你能够谅解!”
顾朗的这一番话,在陈慧刚刚燃起的一颗心上再次泼上了冰冷的水,陈慧自认为这次出来自然是有时局的考量,然而更多的是听从了自己的本心,否则剿灭王秉用不上她去,但是去赈灾总是正儿八经的事情。
陈慧实在感到酸涩委屈,再铜皮铁骨的人,在那个他面前还是会显出自己的软弱和无力。
她低声问道:“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这话是她万分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不让声音发抖,不过声音还是发虚,没有了平日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