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嘉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心里想到健身的朋友曾说,如果你直勾勾地看着对方的肌肉,对方会很热情地邀请你摸一摸。
不知道林沉会不会这样。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尝试了,站着没动,只试了几次,猫终于睁眼吃东西了。
他们在房间内和猫呆了一会儿,医生进来说已经可以开始手术了。
丛屿从临近的便利店买了点饭团和饮料,说:“你们晚上都还没来得及吃吧,先吃点东西。”
丛嘉没有心字抚慰到了。
丛嘉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苍白的天花板。
“林沉,你养过宠物吗?”
她问。
“哦对,你跟我说过没有。”
丛嘉自言自语道:“我以前养过一只边牧,是我小学一年纪过生日的时候,我妈妈送我的。”
林沉意识到丛嘉此刻只是在发泄情绪,并不需要他的回复,于是微侧了身,安静地倾听。
丛嘉大概是注意到林沉的动作,偏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它很聪明,上高中后,我们搬到了学校附近,它就每天放学会到学校边上等我,再和我一起回家。”
“其实我说过它,让它不可以这样,但其实我心里是很开心的,语气也不重,它就还是每天来。”
林沉给她递了张纸,丛嘉接过去,很快地抹了一下眼角。
“后来有一次,它在去学校的路上被车撞了,撞得很严重,躺在地上动不了了,脚断了,身下全是血,送到医院时,医生说没有救的必要了。”
“他已经很老了,身体本来就弱,医生说要给它安乐死,我不愿意,我真的不愿意,但是他们都在劝我,说这样是为它好。”
林沉看到她眼角渗出泪水,心里漫出难以言喻的钝痛。
他张了张嘴,却只能说:“都过去了。”
话音未落,林沉便后悔了,他觉得丛嘉说得对,自己应该去报一个语言培训班,或许学一学,此刻就可以说出让她不再落泪的话了。
丛嘉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动未动。
她说:“林沉,我刚刚就在想,这么多年过去,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眼前,我还是做不出决定,我还是想要逃避。”
她突然转过头看向林沉,缓慢地说:“我怎么这么懦弱啊。”
林沉看着那滴从丛嘉眼角滑落的泪水,说:“你只是太在乎它了。”
他很少说出这个词,所以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只是太爱它了,你不是懦弱。”
“你别哭了。”
林沉的手抬起来,他犹豫了些许时候,用指腹轻轻擦去丛嘉的泪水:“这次我们没有让它安乐死。”
“还有机会。”
他说:“先别难过。”
丛嘉的眼睫沾满泪水,她似乎懊恼于自己情不自禁地流了泪,低下头,随意地抹了抹眼睛,说:“嗯。”
“对,还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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