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姐姐成年离开孤儿院后,他们就不曾联系过,林深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她。
几年未见,姐姐那曾经乌黑秀丽的长发失去了光泽,曾经润红的双颊变得干瘦凹陷。
她自觉命不久矣,唯一的孩子又无人托付,不知道怎么联系上的林深,眼里满是哀求。
哀求着林深能时不时看一眼她那即将送往孤儿院的儿子。
她那双干柴般的双手托起了18岁林深的手掌。
“弟弟,”
姐姐的的嗓音又干又哑,“姐也不求你什么,你以后要是有空,能不能顺便多看几眼飞鸣,不用你照顾,就时不时和他说说话就可以了。”
“这是姐唯一的请求了。”
林深当然不能拒绝这样的姐姐。
但他到底没有照做,他直接把李飞鸣带回了家,桐城孤儿院是什么情况他清楚,也不愿故人之子被送到那样的地方去。
说是家,但也不过是他在城中村里租到的一间简陋房间罢了。
11岁的男孩子是最调皮的时候,但是李飞鸣和其他同岁的男孩子不一样,安安静静,话也不多。
同住的租客本来还嫌弃多了个小屁孩,但是看到李飞鸣这样的,也咽下了些尖酸刻薄的话。
他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和林深住在了一起。
林深那时也是个打零工才能勉强养活自己的少年人,家里多了一张嘴,还是个正在发育中的小男孩,开销不免增大。
如此一来,林深又接多了几个兼职,常常深夜才回来。
但是家里多了一个人,总归是热闹起来了的。
林深将李飞鸣当成自己的弟弟,过去从未有过的亲情在飞鸣身上找到了。
那几年,日子过得很是温馨,和这几年来,林深自己一人孤零零的日子,很是不同。
梦中的这些回忆像是褪了色一样,林深半醒半睡间听到了一些动静,他翻了个身,在床单上蹭了蹭燥热留下的汗,隐隐感受到有一道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随后,空调放冷气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轻微的送风声,林深再次陷入更深的梦乡里。
他不知道有一道人影停留在了床前很久。
林深并没有躺在他以为的家中,他被李飞鸣送到酒店后就彻底昏睡过去了。
李飞鸣静静地看了一会,才起了身,打开房门打算回家。
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不太安分,他左右翻着身,嘴里喃喃说着什么,李飞鸣听不太清楚,但是“飞鸣”
两个字却清晰无比地传入他耳中。
李飞鸣仍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颤了颤,又立刻回复平静,他轻声关上了门,在外面给司机低声打起来电话。
司机来得很快,即使在寂静的凌晨也迅速回应了雇主的要求,平稳地将李飞鸣送回了他自己住的公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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