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安静的是男人清冷无波的一句,“立云巅之上,英明卓绝。
这个名字,还不错。”
但这是名字的事儿吗?
一旁的居家二人不敢答话。
大着肚子的妇人明显看出这个路过来讨水喝的少年不是寻常人家公子,态度小心谨慎,不敢怠慢。
居广看出儿媳的紧张,开口让她去地里帮忙,实则是有意支开她。
“公子打哪儿来?”
“京都。”
于是居广心中的某种猜想更加强烈,视线想往身侧戴着面具的少年望去,又被强行控制住。
两人静静的坐在田边树下
的阴凉处,少年坐在一块扁平的石头上,月白色的衣摆垂落在地,沾着点点沙土,而老汉坐在他面前两步远的地方,正望着自家光秃秃的地,又或是前方的几座山,视线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看后面,时间久了,多少叫人从他的举止中看出几分不自然。
“哪些是你家的地?”
少年问。
居广听见斜后方的声音,没有回头去看,从思绪中回过神,动作不慢的抬手指了指前方右边那一大片划好的地里的几块儿。
“从那条沟子到右边林子那一片儿,都是我家的。”
“可够养活一家人?”
居广答:“近年来,温饱有余。”
说完,自动补了一句,“老汉还有三个儿子,也已成才,都有自己的营生,每月还能给家中多些进项,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只要不起兵祸。”
是的,后面那句才是重中之重,如果天下将乱,那居广的命运十有八九又会与直播中的那段历史无异。
刚被问到时,居广心中有些紧张,然说到后边儿,语气就自然了很多,心里也平静下来。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问这些,但自己想告诉萧临渊的就是这样。
他咽下到了嘴边要唤出的殿下,其实他心里也有问题想问,比如,对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儿,还知道他就是居广。
原本居广还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的,但当他确定面前之人正是萧临渊时,这种怀疑也就变成了九成笃定。
“你仍想种地?不走出这片山去看一看吗?居广。”
少年第一次叫这个名字,但没有第一次面对陌生人时的生疏,语气也很自然。
居广一时没有答话,只望着面前开阔的田地,地里还有三两农人在各自耕作着,今天的日头不算烈,所以坐在树下歇息这么会儿已不感觉炎热,周围都是山,他们村子被包围在这片儿山间,位置挺隐僻,山清水秀,一片安宁。
“…不了。”
居广开口,声音很轻,也分外平静,“枭雄居广生于恨,如今家国皆宁,天下太平,只作民间一种田翁,足矣。”
居广说完,感觉到身后之人站起,没有动作。
“放心吧,天下,不会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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