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兰躺在床上,盖着两层被子,冒着细汗却脸色青白,“外人如何传都是他们的事,你们何苦跟着上火。”
“殿兰,”
费扬古略显老态,“这样一来,你的名声就尽毁了。
今后就算万岁爷给你指婚,怕也得不到丈夫怜惜。”
“都是额娘的错,”
觉罗氏拿帕子擦着眼睛,“若不是我年轻时不小心,如何会着了别人的道,害了我不要紧,竟然连你也自胎里带着寒毒。”
“额娘,”
殿兰也许在十岁时还略显冷漠,但此刻,却真心爱着今生的父母,“女儿最高兴的就是能做阿玛额娘的女儿,有这些许苦难算得了什么?我是真不在意,不是故意安慰你们才这么说,你们赶紧回去洗洗脸,用晚膳吧。”
宝珠掀开帘子进来通禀:“格格,刘太医来了,说是奉了太后懿旨。”
殿兰不太爱说话,只是点点头。
刘太医进来先打了个千,他心头惴惴,这那拉格格的事儿他没跟任何人说过,谁知道是如何传得市井皆知,还好皇上和太后只是责骂了几句,不然自己这么大的年纪,真挨了板子就直接准备棺材吧,“那拉格格,太后十分惦记你的事,一定让奴才传话问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儿也不爱惜自己,有了病哪有不请太医的道理?如今刘太医就暂住在那拉府,什么时候身子大好了,一定要进宫来陪我住些时日。”
殿兰知道太后是怜惜自己,又怕自己多想,也自领了她的好意。
费扬古和觉罗氏听说有太后懿旨,本打算跪下接旨的,谁知道刘太医根本连个停歇都没有,就说完了,彼此对望一下,看来殿兰的恩宠不会断,太后还是舍不得殿兰下跪。
刘太医宣了旨,自动过来诊脉,“大格格?奴才这三四年来一直给大格格诊脉,虽说虚弱了些,但是每年都是明显变得更好,眼见着对生育无碍了。
可这是怎么了?奴才也就是这两个月没来,大格格就动了这么大肝火?更似乎是伤了心。
如今肺气不足,所以咳嗽不止,而且大格格本质上肾阳就不足,如今更是亏虚。”
“可好医治?”
费扬古虽说没完全听懂,但是闺女病重是一定的。
“费扬古大人自放心,”
刘太医也不含糊其辞,“大格格心量宽,若是体质强健的本也无碍,如今虽说费劲了些,但治好是完全没问题的。
大格格就是一时气性大了,病就激发了起来,连带着冬天宫寒的毛病一起犯了,才瞅着弱了些,不出半个月,大格格定然好转。”
觉罗氏这才放下心,“刘太医,我命人将挽月轩收拾起来,您就先住下,不管要什么,千万别气,一应的药材,你也只管挑最好的用,再难买也总还有皇上太后在背后撑腰,只要我的殿兰没事儿,让我舔着脸回娘家讨要都行。”
“夫人放心,”
刘太医也不气,“奴才得到太后的旨意,自然要住在府上的,况且奴才和府上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断没有不敢开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