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方面的学问?”
谢檀反问他。
“博弈之术。”
谢檀冷哼,“那你可有教过他这些?”
裴望廷眼神有些迟疑,似是现了什么,他望着谢檀,不确定地开口,“略教过一点,但主要是《中庸》、《孝经》、《贞观政要》等儒家仁德之术。”
“那他倒是会玩心眼了。”
谢檀轻笑一声,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裴望廷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脸上现出几分懊恼,“是下官大意了。”
“行了,你继续盯着,看看她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先不要打草惊蛇,危急时可找卓吾协助。”
“还有我们现在既然是合作关系,就无需恪守那些臣下之礼,彼此以你我相称就好。”
“好。”
裴望廷会心一笑,浅浅应了一声。
“你还有事吗?”
两人说完了话,谢檀见裴望廷还端坐在交椅上,遂好奇问了一句。
“有事。”
裴望廷深呼一口气,望了她一眼,手心微微冒汗,“敢问殿下可知道今晚清河坊有灯会?不知在下能否有幸请殿下前去一观?”
他语很快,生怕自己说漏了什么,说完便一脸紧张地盯着谢檀。
谢檀闻言一楞,想起下午同穆怀愚的约定来,再两眼打量身旁坐着的人。
对方显然是认真装扮过,头梳得的一丝不苟,也换下了平日里常穿的素白直裰,穿着一身崭新的湖蓝暗纹长袍,腰间还系了一条银涤带,再配合他清冷矜正的面庞,端的是寒月无霜。
可是这轮寒月在她面前却卸下了一贯的冰冷,眼中闪烁着不安与忐忑,一副生怕被拒绝的模样。
可惜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放下杯盏,面不改色,“我今晚还有事,裴先生可另寻她人前去观灯。”
裴望廷似是早有预料,苦涩一笑,手指掐进掌心,“好,既然殿下事忙,那在下就等宫中团年宴再和殿下一同观赏吧。”
谢檀这回倒是没拒绝,只道了一声好。
戌时已到,穆怀愚已在内院垂花门处等候,不多时,谢檀也收拾好了,因清河坊距离公主府很近,是以两人都没坐马车的想法,各自带了一个丫侍女小厮步行前往。
红芍怕谢檀冷,特地给她换了一个带兜帽的绛红织锦毛领披风,里面则搭配流萤襦裙,以红线锁边,跟外面的披风相映成趣,腰间依旧挂着薄荷叶香球。
穆怀愚则还是如往常一样,穿着淡青长衫。
夜幕低垂,星月交辉,六街三市,竞放花灯。
清河坊的街市逐渐被灯火点亮,宛如白昼。
沿街的河岸上,则摆满了形状各异的莲花灯,无数年轻男女挤在水边,皆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待许下心愿,便一个个的把花灯推向河道中央。
传言那花灯飘得越远,许下的愿望就越容易实现。
穆怀愚见谢檀停下看了一会,以为她有兴趣便道:“这里每年都有放花灯祭河神的说法,殿下要去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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