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一触即分,盛屿被人一把推开,领口再次被绞緊,佟言泪水中的戾色带着无尽的凄凉与疯狂:“是舍不得。”
刚刚剩下的半只麻药不知什么时候被换上了新的针头,佟言用那只伤手将注射器猛然扎进了盛屿的手臂,针筒中的水剂缓缓推动,他慢慢倾身吻了上来,曾经隔着山海的两人,如今终于只隔了苦咸的泪水,“是不舍得,盛屿,那我就把你拴在我床上一辈子吧!”
————棚户区的深巷中,薛宝添蹲在廊下背风的地方,叼烟似的叼着棒棒糖:“佟言,都说露齿的狗不咬人,咬人的都是平常收着牙的,老祖宗这话说的在理,你他妈泰迪的身体竟然装着藏獒的灵魂,我还真看走眼了,你这把玩得够大。”
他嘬着糖,声音含混,“事情都帮你善后了,那几个烂人也警告过了,不会再生什么事儿了。”
佟言将脸埋入掌中缓慢地搓了一把,无力道:“宝宝,我觉得我已经疯了。”
“是挺疯的,你……为什么把盛屿往别人床上送啊?”
佟言望着看不出天色的远方,声音被冷风一抽就散了:“心里恨得紧,总想找个出口。”
薛宝添摇摇手中的糖:“我看你是找不到原谅盛屿的方式吧?想原谅又不能原谅,所以心里拧巴,才失了分寸。”
佟言沉默了半晌,没否认也没承认:“我想让他也像我一样疼一疼,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吗,想让他也尝一尝被喜欢的人伤害的滋味,可是……我以为他会顺利摆平此事,没想到……”
“没想到他也是人,不是神?”
薛宝添嗤道,“盛屿是挺牛逼的,但谁能从无败绩?你看,我家小傻逼不就把他一脚踢出了公司?”
佟言下意识纠正:“我听阎总说,是盛屿故意把公司让出来的。”
“草,我他妈开解你呢?你倒是恨他啊,还是要护着他啊?”
佟言息声,又道:“恨。”
薛宝添蹲着挪近了几步:“你把盛屿弄哪儿去了?猴子和方脸那边儿,要不是阎野压着,早找到你这儿来了,不过也就是你把盛屿劫走了,换个人,阎野也压不住。”
佟言站起身,郑重地道谢:“谢谢你们为我善后,改天等我病好了,请你们吃饭。”
“啥病?”
“疯病。”
薛宝添整张脸皱在了一起:“草。”
他向佟言逐渐离去的背影喊话,“要疯就疯得彻底一点,啥恨不恨的都能在床上找回来,挵得狠一点,让他管你叫爷爷。”
拿什么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