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两口烟,才说:“我……当时没看清,那时年纪小,被你吓坏了,没看清亲的是谁。”
“没看清?”
这个答案显然勾起了盛屿的兴趣,再次圧近距离,摘了棒球帽,露出了遮挡的眉眼,他问,“现在看清了吗?”
目光相接,十年岁月倏忽倒转,砸在地上的雨水一滴滴收归黑云,奔跑的双腿倒带似地后退,压缩快进的嘈杂声划过耳畔,佟言看着十年前跑开的自己,原路退回了天台,握住了那只拿着棒球棍的手,探身吻上去的时候,终于看清了帽檐下遮掩的面孔。
原来是你。
撤开目光时,佟言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看了盛屿很久,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在轻邈温柔的烟雾中淡声道:“嗯,这回看清了。”
“佟先生连人都没看清就敢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出去?”
“最珍贵”
几个字被咬得很重,升腾的烟线一抖,窘迫难堪和难懂的情愫纠缠在一起,让强力支撑冷静的佟言,声音带了微妙的波动:“我代表现在的自己和十年前的那个自己,向盛总道歉。”
盛屿唇角的弧度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声音倒是透着前所未有的柔和:“为什么要道歉?佟言,你拿什么向我的初吻道歉?”
佟言,你拿什么向我的初吻道歉?
一直平静的海面不知何时涌起了波涛,船体随浪一簜,让佟言的醉意又翻涌起来,他猛然看向盛屿,再也端不住面上的淡然:“我……”
盛屿夹过他指间的烟,放在嘴里抽了一口:“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认出你的吗?在我进入落日餐厅,看到你的第一眼时,就知道是你。
你看,我将你记得多清楚。”
香烟被按进烟灰缸,盛屿再次靠近,换了一个人似的,万分温柔吻上佟言:“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原来一直等的是你啊。”
佟言见过这个小岛浩瀚的星空,见过浅礁附近自在的游鱼,见过印度洋湿咸的海风摇落的花雨,却都不及这晃动的船舱中从门口照进的那一束光。
阳光落在盛屿短而密的睫毛上,每一个光影都显得缱绻多情。
冷硬沉肃中孕育的温柔,缠棉化骨,最能蛊惑人心。
那些小心翼翼,类似于珍视的吻,专注而深情。
男人掌中的力道不再令人畏惧,捧着他的脸颊,薄茧磨挲,拨动了最源始的期待。
吻逐渐转深,盛屿的温柔总是很快消耗殆尽,他离开佟言的唇,一路吻至耳侧,呑噬的声音敲击着耳膜,佟言一把抓住了沙发,?体瞬间然燒了起来。
似乎是渴了,盛屿的候结在缓慢地衮动,伸手卡住佟言的咽候,靠近侧脛,贴着皮夫略略偏头,听了听血液在血管中涌动的声音。
佟言忽然记起了盛屿昨天对那个外国男人说的话:耳下三寸,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
唇歯就落在那里,重的像隔着皮夫亲吻了流动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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