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娘气得直掉眼泪,扈半角见了笑着把她揽入怀中,哄道:“谁说你是野孩子,你是我正经的徒弟。”
“娘子你让我学厨了?!”
她挣出怀抱,一脸诧异地看着扈半角,眼圈里还有没掉完的泪珠,下一秒又被扈半角搂了回去,“那怎么办,我还指望小玉娘给我养老送终呢,要是把你气跑了怎么办呀。”
扈半角的头凉凉的,上面还有洗时药草留下的清苦味,再同衣衫上的皂角味混在一起,玉娘不禁把头埋得更深,贪婪地嗅着。
“玉娘?”
有人唤她。
鼻尖淡香已是渐渐散去。
扈玉娘回了神,不知沈素什么时候凑了头过来,一张眉清目秀的脸挡在眼前。
她忙敛了神色伸手去推他,道:“做什么做什么,男女大防懂不懂。”
沈素被她推开不怒反笑,正正衣领端坐回去,“好,我不耽误你嫁人。”
“我又没说我要嫁人,我是说怕你讨不到媳妇。”
“我?”
他伸手指指自己,“我不娶,我要一辈子待在主子身边。”
“嚯?”
扈玉娘闻言揶揄他,“我要是你主子可要烦死了,给自己养了这么个跟屁虫。”
见沈素吃瘪,她愉悦地一抚裙摆,起身道:“我不管你有什么任务,自己处理好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引到柳大哥和嫂嫂那处……”
“我知道的。”
未等说完,便听耳旁有衣裙鼓动的声响,她扭头去看,见沈素不知何时一跃而起倚在那棵枇杷树的枝干上。
“再不吃就都烂到地里了,喏……不用谢。”
他顺手摘了几颗枇杷果包着帕子扔给扈玉娘,一撩衣服转身跳进隔壁院子里。
扈玉娘抬手去接,掀开帕子里面安然躺着数颗果子,果皮外绒绒的一层看着就扎手,她不禁蹭蹭沾到绒毛的指尖。
“什么铁手,最好痒死你算了。”
撒手一放,帕内枇杷都滚进盛满清水的木盆里,扈玉娘提着那只帕子左看右看,索性一起扔进去。
……
又过几日。
丁府来人请扈玉娘去操持自家嫡孙的满月宴,这丁家也是杭州城内鼎鼎有名的人家。
丁家老太爷丁子良原是太师,深受天家宠信,后告老还乡回了杭州,只可惜长子早年夭折家中子弟皆无建树,也就丁家三郎丁洄在工部谋了个半大差事。
而这要开满月宴的便是丁家二郎丁涵的嫡长子,丁家可是将这位小公子视若珍宝。
扈玉娘眼睛一眯,笑着应下了这份差事。
有钱不赚,傻子嘛。
若说刘府是商贾人家的富丽堂皇,那丁府便是书香门第的深厚底蕴。
府邸前蹲坐着两只栩栩如生的白玉狮子,廊下一伶俐女使见了扈玉娘忙挪着步子来接,这女使行事规矩妥当,一看就知丁府管家人是个严谨的。
那女使名叫夏夏,是丁涵的正妻钱大娘子的贴身丫鬟。
一进门,院内堆了几处太湖石的山子,中间置一暖水池,池内锦鲤鳞片熠熠,皆体型硕大。
池子临旁生着矮松,油绿枝叶斜横在一道粉墙上,穿过去便是一个抄手游廊。
游廊下偶有女使婆子经过,见了夏夏皆颔而后匆匆离去。
廊旁是数杆绿竹,影影绰绰地瞧不真切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