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江乃容打断了宋嬷嬷的话，转头看向沈序之，问：
“过去二房都是二爷的，我不曾过来自然不能拿主意，如今倒是要问问二爷，这些借出去的银子和物件还要不要？”
上辈子莫说大房三房，简直各房都能到二房来揩油占便宜，仗着她江乃容家底厚、面皮薄不好意思说他们，一个个吃着拿着没个够。
沈序之抬头，眼神扫过账本定在江乃容脸上，嘴角微微翘起，道：“听夫人安排吧。”
江乃容：……
好，你说的。
“那就要。”
江乃容话，“回头宋嬷嬷带着刘嬷嬷一起去要，就说是二爷的吩咐，毕竟嘛，当初借出去是你经手的，也免得他们不记得了。
日后若是还要来借，该写字据写字据该加利息加利息。”
宋嬷嬷诺诺地点头应是，又一次悄悄觎了一眼沈序之，二爷究竟在吃什么，吃得那么起劲，二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没了吩咐，宋嬷嬷再次开口：“这第二桩事就是这院儿里的人。”
说完又看了一眼沈序之，道：“先前院子里的人都是老夫人安排的，统共二十一人，进屋里伺候的二等丫头四人，外院传话的三等丫头四人，粗使四人，嬷嬷算上老奴四人，小厮四人，外加红莲。”
江乃容听着，这回不用看沈序之，直接吩咐道：“我使不了那么多人，外院传话的暂时留两人即可，粗使四人留下，其他全部退回。”
这些人都是顾氏的眼线，她不能用。
内院外院都得是自己人，随后再慢慢挑选安排，方便她日后做事和出入府宅自由，留下两个传话的能认得清府里的人和路就足够了。
宋嬷嬷一愣，看了看沈序之也没敢说什么，只能默默应下。
“刘嬷嬷，留下的人你同她们立好规矩也查清楚身世来由，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人我是断不敢用的。”
刘嬷嬷道是。
沈序之吃完了一整碗捞自在，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默不作声地坐着。
“还有吗？”
江乃容又问。
“有，还有最后一桩事。”
宋嬷嬷道，“刘嬷嬷让老奴帮忙核对物品，不是老奴不乐意，咱们毕竟是尚书府，这二房上下东西实在是多得很，这要如何核对呢？”
她两手一摊，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屋内安静，这话没人接。
倏然，沈序之站起身，从案桌后走了出来拉开门甩手而去。
待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看不见影儿了。
江乃容没有起身相送，但是伺候了这个男人二十年，不用看，只他经过她身边时那股沉默的气场和他的呼吸声，江乃容就能判断——生气了。
生气就生气，谁叫他较劲来着，这辈子就不能惯着他。
她是不在乎的，可吓坏了宋嬷嬷。
二爷怎么突然就走了，她很忐忑，定是她方才说的话惹二爷不高兴了，可是，那也不能赖她呀，是老夫人吩咐……
得了，打掉牙和血吞，宋嬷嬷心里直打鼓。
“自然是要核对的。”
江乃容话，“这二房所有的东西都得一一核对造册，包括二爷书房里的东西，再同之前的册子比对，缺了少了咱们也好清楚明白。”
“老奴记下了。”
刘嬷嬷福礼，带着宋嬷嬷出去忙活去了。
行了，该安排的事都安排了，人嘛，该走的也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