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同沈瑾逸一样,怒时的语气都冷得可怕。
沈母有个癖好,每日会在四更末起床,梳洗后第一件事便是插花。
本身就有几日要到赏花宴了,她便让念亦安顺带负责她插花所需的花。
念亦安为她准备的本就是桃花。
若是认成了海棠,想来是天未明,没有看清罢了。
可念亦安怎敢直说。
但她也不愿认自己没犯的错事。
“回夫人,这几株就是桃花。
只是知晓自己有幸被夫人采撷,便在夜里多生了几片花瓣——”
“巧言令色!”
沈母不待她讲完,将手上的书狠狠拍在案上。
行吧,念亦安可不敢跟她顶嘴。
唯一想到的委婉说法都被打断了,那就不说了。
毕竟是自她入府便看不惯她的人。
前些日子有好眼色,想必也只是念亦安用着趁手而已。
屋内的其他人都噤了声,沈母身旁的老妈子用眼神不断示意念亦安快道歉,否则定会被罚得厉害。
分明就是她错了,哪怕她再去仔细瞧一眼,也知道是自己眼花。
现在倒是念亦安的不对了。
惹夫人不快,念亦安不对;让夫人砸了花瓶,念亦安不对;把这一日整得不愉快,念亦安不对。
嗯,就连让她没瞧清是什么花,都是念亦安的错呢。
反正上头出了什么错,都是下面没做好。
但念亦安明白犟下去没什么好果子吃。
未来沈瑾逸纳她为妾时,千万不能让沈母做了最后的阻碍。
她偏不说自己错了,却行礼道:“请夫人责罚。”
“摘几株桃花回来。”
沈母命令道,“就在后院里挑最好看的几株。”
念亦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天还未完全亮的时辰,一个人在后院数十株桃树里选出最好的桃花,又将它们一一折下的。
不知沈母是满意,还是觉自己最初认错了花,在念亦安将新折的花送至她面前后,并未再次刁难。
“夫人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你忙得觉都来不及睡,还给你安排这么多活。”
织绿替念亦安揉着肩,轻声怨道。
能让织绿都开口怨主子,已是罕见。
念亦安没有作声,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她在自己肩头的手。
“无论如何,今日总算能歇歇了。”
织绿按完肩,站起身来,“你也别练琴了,刚洗了热水澡,头也干了,赶紧睡一觉。”
“可比雅会没有多久了。”
念亦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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