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意料之中地,钱没回来,又背上高利贷的债。
江父哭着向江母下跪要钱,江母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以清当时好不容易上了一所私立初中,学费高昂,但是这是她唯一能进去的学校。
江父要钱不成,竟冲到以清的学校里,叫她休学,耍无赖让学校退钱,学校觉他难缠退了款,但江父竟没有还债,而是一头栽进牌馆里继续赌。
于是债务滚雪球一般累起来,家里开的小市被砸了,经济来源断了,以清没有书读,又只能待在家里。
为此江父江母大吵一架,江父打了她。
翌日,江母心力交瘁,离开了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那年江以商16岁。
他过早地明白事理,扛起了家庭的担子,高中学业很紧,他课后还要去打工。
然后因为突出的外形,被一个广告公司看中,问他要不要当模特,时薪给得很高。
江以商知道能赚钱,答应得干脆。
他的人生轨迹就此改变。
说到这里,江以清笑意稍减,低低地叹口气:“我哥一开始没想过学表演,他以前跟我说,他数学很好,想考精算。
精算师很难考,但他有信心。”
如侬心神一动,想到橘生之前提及,江以商不知什么时候自学的金融,很擅长投资……
“那他后悔吗?”
她轻声问。
江以清摇摇头:“我觉得不。
或许他就是做什么都能做好的人吧,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是我哥,所以在我这儿永远有滤镜。”
如侬笑了笑,没说话,以清便继续给她讲分别这些年的故事。
后来江以商在广告公司老板的建议下,开始接触表演。
他没有条件去补习,完全靠看录像和自己开悟,考进了中江戏剧学院,有了中戏的头衔,他接的兼职更多,报酬也更高,加上那几年江父仰仗着儿子还钱,日子好过了些。
他们又过了一阵太平日子,直到江父又欠下滔天巨款。
他跑到中戏求江以商,求他给自己还钱,不然对方要他的命。
江以商对江父的所作所为灰心透顶,甩了一句“你死了清净”
就拂袖而去。
然后江父当天凌晨卧轨身亡。
“你也能想到,在黑市上放贷的会是什么好人?那天我放学回家,看见家门口挤满了人,高矮胖瘦的男人。
他们叼着烟,身上有大块大块的纹身,看见我时两眼放光,对着电话那头说,‘实在不行,你妹这么漂亮,去做鸡来钱也快,要不考虑考虑’。”
如侬明显感受到,江以清手心潮润,略略颤抖。
“我哥就在那头骂他们畜生,但他们不管,挂了电话就朝我围过来。
后来,我跑啊跑,跑到一处楼顶,他们穷追不舍,我想,实在不行就跳下去。”
“你真跳了?”
如侬不忍地抿唇。
“嗯。”
江以清答得平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