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晃了一下,懒懒掀开眼皮。
大概是被吵醒的关系,江慎的眼尾泛着一抹红,眸子在明媚的朝阳里,是很漂亮的银蓝色,衬得本就精致的五官更为绝色。
他显然没有睡好,脸色比平时还要糟糕,阳光落在他的肌肤上,苍白到近乎透明,好似稍微一用力,就能碰碎。
像极橱窗里随时会破碎的陶瓷娃娃。
清冷,漂亮,但也脆弱。
明娆到嘴边的质问,在喉咙里滚了两滚,又默默咽了回去。
“嗯?怎么了?”
江慎是真的没怎么睡,嗓音带着股懒懒的调子,喑哑勾人,“到东市了吗?”
明娆眼睫轻颤了下。
她抬手,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耳朵。
……见鬼了,为什么一听他说话,她的耳朵就又开始发烫。
江慎刚醒,人还有些迷糊,淡色的薄唇抿成一直线,看起来比平时都要冷淡。
他微微眯起眼,看向窗外。
车子还没进城。
江慎重新闭上眼睛,低声问她:“想方便了?我让司机找一下最近的饭店,顺便吃个早餐再上路。”
“…………”
所以说,青梅竹马这种生物,真的最讨厌了!
他们一起生活太久了,彼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她在他面前根本毫无形象可言。
明娆不说话了。
江慎终于清醒过来。
他坐直身,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下:“还在生陆隽的气?别气了,晚上我帮你修理他。”
明娆面色稍霁:“他不是你兄弟吗?”
“是啊,”
江慎语气淡淡的,“但没有你重要。”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对话,但男人刚睡醒,嗓音还有点沙哑,听上去莫名暧昧。
明娆心头一跳,忽地想起他昨晚的那个吻。
她眼眸扫过他苍白的唇瓣,指尖微微蜷缩了下:“你昨天晚上是不是……”
车子开了一整晚暖气,江慎喉咙干得有点痒,偏过头,低低地咳了两声,才回眸看她,略带沙哑地问:“我昨天晚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