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蒲蒻看了一眼柳老稀疏见顶的头髻,莞尔一笑请他指路同去。
嵇成忧的目光朝眠风略沉了一沉,眠风只得抱着刀不情不愿的跟在阿蒲蒻等人身后。
“罗娘子一派天真无忧无虑,极是灿漫可喜。”
孙医令目送他们离开茶室,捋须含笑叹说。
嵇成忧勾了勾嘴角。
那个冒失的姑娘,一贯是粗枝大叶的,时常令他疑惑,她是不是真的不长心?
室内寂静无声,孙医令扭头,只见嵇成忧还沉默的站在琴案旁一手捂住心口,汗意从他光洁的额上渗出。
“二公子可是蛊毒作?”
孙医令吃惊上前。
“无碍。”
说来也奇怪,那缕琥珀魅色从她含泪的眼中消失,他心中的绞痛也慢慢得以平息。
嵇成忧以手抵住额角,对孙医令道:“晚辈记得大人曾经说过,巫医喂养的蛊物认主。
当年搅起苗疆之乱的巫女早已身死,我体内的蛊物也已经化为脓血融入血脉。
可是近日来,蛊毒之痛越频繁,染了毒的心脉就像突然识得了主人……”
说话间,少女的影子从他眼前划过,心腔控制不住剧烈跳动。
“是罗姑娘?”
缘于医者的敏锐,孙医令脱口说道,脸上却不敢置信。
嵇成忧住了口,他亦是不能相信的。
可是,今日和那天一样,绝非毒蛊作之日。
而她,都在他身边。
“不可能,五年前罗娘子才是个不满十二岁的孩童,哪会医蛊之术。”
孙医令从琴案旁的地上拾起阿蒲蒻没有带走的巫医古籍和手稿,定睛翻看了几眼,连连摇头否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想。
自从二公子身中蛊毒,官家三令五申命太医局钻研解毒之法,太医局也曾多次派人到苗地传唤当地的土人和巫医,询问三苗土司,罗锡姑等人无不恭敬配合莫敢违逆。
可是于解除二公子身上的蛊毒一事始终无所获,倒是让孙医令获知了一些真假难辨的民间土方和苗人巫医的典故秘闻。
“可若真是当年那个黑苗巫女所为,为何如今又是罗姑娘?还是说……”
孙医令若有所思的望了嵇成忧一眼,迟疑问道,“老夫可否斗胆问一问公子当年苗疆之事?”
嵇成忧微愣了片刻,道:“老大人但问无妨,但凡晚辈能说的,定当知无不言。”
“当年给二公子下蛊的巫女,公子可认得?可曾与之生情……”
孙医令问得艰涩,不等他回答,又急忙解释道,“汴京中谁人不晓得二公子品行端方克己修身,是绝对不会做出唐突女子的事来的!
但是难免有一厢情愿的娘子误解了公子的意思……”
嵇成忧漠然道:“我不认得也没见过。
当年那个驱使毒蛊的黑苗巫女,也是搅乱三苗意图谋夺罗锡姑土司之位的人,名叫阿伽侞,论起来是罗土司的族中堂妹。
我从未见过她的面,我上山寨时她就已经事败服毒自尽了,她的尸也在竹楼中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孙医令点头,这些也都是他早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