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心虚的表情写在脸上,不吱声?。
“怕我骂你?”
章望生?问。
南北有些胆怯地看他,点点头。
章望生?沉默了会儿,说:“我不骂你,但有些事,得跟你好好谈谈。”
他住院的这段时间,想了许多,尤其是身?体明显好转之后?,脑子清醒过来?。
南北大概是猜出他想谈什么,扭过脸,心里忐忑,她忸怩地搓弄着棉袄,棉袄的下摆本来?就撅得老高,这下更高了。
“谈之前,我有个要求,你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激动?,有话咱们?好好说。”
章望生?的心平静下来?,他刚康复些,也不想在情感上大动?干戈。
南北小声?问:“你要赶我走吗?”
章望生?往灶台又塞了点柴火,噼里啪啦很响。
“我是这么想过,现在不了,人活一辈子总有犯错的时候,谁也不是圣人,你这样做,也有我的责任。”
南北低着头,看地上自己的影子。
“你自从来?家里,无论是二哥嫂子,还是我,都教导过你很多事。
家里长辈想教好小孩子,光靠嘴是不行的,还要身?正,你慢慢长大了,家里人一言一行是什么样子的,我想你是看在眼里的。”
章望生?轻轻拨动?树枝,火烧起来?了。
南北嗯了声?。
章望生?不急不慢说:“这些天,我想清楚了,不能全怪你,一是周围这个样子,你难免受影响。
二来?,我跟雪莲姐也许确实有叫你误会的地方。”
南北抬眼看他,又低下脑袋。
章望生?说:“雪莲姐一直待咱们?很好,没有对不住咱们?的地方,狼孩哥在时,咱们?两家就走得近。
他们?夫妻,都没有因为章家的成分而?疏远咱们?,相反,帮了咱们?不少。
一个人活着,最起码,不能恩将仇报,人跟畜生?的区别,就是知晓情义,懂礼仪,就是只小狗,养久了也通晓人性,何?况人呢?”
南北脸滚烫,想起雪莲姐给他们?看手电筒的那个春夜,那道?光,直往天上去,她又要哭了:
“我怕她抢走你,二哥叫咱俩一起好好过日子,没有旁人。”
章望生?便不再说话,眼睛映着火光。
南北偷偷瞟去一眼,说:“我晓得错了,再也不做那样的事了,”
她说着说着,鼻子发酸,“我害怕你不要我,我当时就是害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