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住了不少人,四五个牙婆和管事,看着被卖进来的奴隶。
当初将二丫卖给苏眠雪的牙婆姓李,头上带着一支有些年头的金簪,手上是一只绞丝镯子。
见着她来了,脸上扬起笑:“哎呦呦,苏老板来了,可是酒楼里却几个手脚麻溜的,还是要找两个近身伺候的?您瞧瞧这两个,模样生得水灵灵的,”
李牙婆拉过两个小孩,见着她背后的二丫,收回笑,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苏老板有所不知,镇里是有不满意可以退回来的规矩,但那也只限半个月内,过半个月的,她卖身契在你手上,想怎么的都由着你不是,何来找到我这,来糟践老身呢。”
苏眠雪扬起脸,间的蝴蝶簪子颤动着翅,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少女天真烂漫,秀气的脸上和她的语态一样,异常的平静,“慌什么,我是来要封证明,证明二丫从今往后是自由身。”
“自由身,”
李牙婆说,“苏老板既然要给她自由身,便将卖身契给她,撕掉便成,何来这一遭。”
大院里都是被亲人送来,或自愿卖进来的,所以不会在官府记录。
“以防万一,谨慎起见。”
苏眠雪站在院子里,将手里的一锭银子递过去。
李牙婆接过钱,举起来看了圈,放进嘴里咬下去,没碎,是真的。
上下打量着苏眠雪,招呼着一个长相凶狠的老头:“还不快些去给苏老板写份证明来,这二丫以后边上正正经经的自由身,谁不长眼敢碰上去,有了这证明在,谁还敢再说一句?”
白花花的银子在太阳底下亮闪闪的,比苏眠雪间的蝴蝶还要亮,二丫张了张嘴,握紧苏眠雪的衣袖,原本缩在她身后的怯弱瞬间无存。
惯爱举着鞭子的老头如今喜笑颜开,将那张薄薄的纸双手奉上。
出了大院,二丫还没回过神。
在拿到证明的那刻,苏眠雪便让她将卖身契撕了个粉碎,叫其他留在大院的孩子看得眼红。
“盈儿。”
“……”
“啊……嗯?”
二丫没反应过来。
苏眠雪买了两根糖葫芦,“苏盈,吃馄饨吗。”
走到这儿的时候,她眼睛一直盯着巷口外的馄饨摊子。
二丫呆呆望向她,手里被塞了一根糖葫芦。
苏眠雪乐笑了:“你叫什么。”
天气热,糖水化了顺着签儿流在手上,苏眠雪一口一个,带着人从街头走到街尾,再折返回去,一根糖葫芦刚好消灭。
二丫对这个名字还没有适应,顺着她道:“我叫苏盈吗?”
苏盈,这个名字好陌生,还是二丫、二丫叫得顺口。
许是她从小听惯了,村里的孩子都是这么个叫法,好听些的叫小花,小红,小春这些。
不过她觉得最好听的,当是村里秀才的女儿,叫叶柳儿。
别人单单一个叶儿,柳儿,她偏偏占了两个,不过叫起来也比她们的好听。
“阿姊,”
苏盈说,“我和你一块姓苏,我现在叫苏盈,你和大牛哥说我是你们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