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故土见不了家人,唯有一封家书以解思乡之情。
韩兆说:“急什么,淮州夏日多雨,耽搁了脚程也说不定,还有几个州的还没送到,先送到的都是离川州近的。”
大雪纷飞,一眼望不到的白。
从淮州到川州的书信整整晚了七日,拿到两份沉甸的包裹时,第一个入眼的,便是清秀干净的字迹。
上面写着李大牛的名字,拆开信封,里面的话不多,只有寥寥几句,很符合苏眠雪的习惯。
鲜花饼和羊脂韭饼压在地下,打开袋子,因为气候原因硬邦邦的,一碰,外边的酥皮碎了一地。
“唉,不愧是我媳妇,才几月不见,就心疼我,心疼的茶饭不思了,”
韩兆抱着一张纸,躺在角落上幸福笑着,“也不知多久才能回去,就怕等我回去,女儿都要追着别人喊爹啦!”
韩兆说着说着不觉惋惜,为了建功立业谋个好前程,家中女儿刚刚一岁,还是记不住事的时候,就怕回去之后,媳妇孩子都认不出他了。
五年十年,亦或是十五年,二十年谁又说得准。
两个月来只有操练,手里的剑是木剑,阴湿的雪天叫木剑沉了水,拿在手里颇有份量,同时到了晚上,两双手都冻红了。
回家的路遥遥无期,唯有数不尽的思念,藏在每一个雪夜。
李大牛和苏眠雪只承了那一句诺言,思来想去很久,他喜欢眠雪,但又觉得自己不该拖累眠雪,每到晚上都在懊悔为何要在离别时的那日托出自己的心意。
说得久了的话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何况是他单方面的相思。
他想不明白,娘总说他冲动做事,夜里盖上被子偷偷想时,的确是这样的。
“韩兆,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事。”
“嗯?”
韩兆将信贴在胸口,“你不该在三个校尉眼前为了表现,胖揍那小子一顿吗。
这是在军营里头,拿实力说话,你做得挺好的。”
“别说,平时看你又呆又笨,力气还挺大的。”
“他们说我老实巴交。”
“那他们说话挺好听的,我就不一样,比较直白。”
韩兆闭着眼睛。
李大牛闷闷着:“我说得不是这件事,是我和眠雪妹妹。”
鲜花饼和羊脂韭饼里头都加了油,凝固在一块放嘴里糊了一嘴,要热一热才能吃进口中。
“你和眠雪妹妹定亲了?”
李大牛提醒:“你莫要这般轻浮,上次你写得信她说不喜欢,她喜欢我写得。”
“定亲了没。”
“没,但我们承诺过,她会等我五年,但五年的时间好长,我怕耽误了她。”
“承诺是能当饭吃吗,昨天说得话今天还能算数吗。
我当初还和我媳妇吹牛,将来给她争个诰命夫人风光,隔壁那屠夫给他媳妇买了一个银镯子,拿她脸上炫耀,我还想去买个金的呢,但我是农户,哪有银子去买金的。
依照大周和云晟现在的态度,打起来还久着呢,我们想回去,总要做些什么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