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别吓唬自己。”
云知边想边说“傍晚那会儿楼下来往的学生老师都不少,而且他们实验室五六号人,又不是阎王爷抓小鬼,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把人全部带走”
“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使大哥他们今天真的有在,应该是及时逃脱了才对。”
云知缓缓踱步,“只是,我总觉得”
“总觉得什么”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在实验楼里。”
幼歆“啊”
了一声,“不会的,我爸爸说,有人到他们的。”
“那只能说明”
“轰隆”
一声雷鸣之响,掩去了云知后半句话,幼歆被吓出了一个激灵,见外头瓢泼的大雨顺着窗打进来,连忙唤佣人们去关窗户,等回过头时,发现五妹妹已经上楼去了。
云知关上卧室的门,坐回桌前,随手抽了一张草稿纸,拣起钢笔,梳理着疑点。
今天是周五,大南的课程每一学期都是固定的,每周五下午呆子朱黎光和老学究蔡穹都要为大一新生授课,实验室通常只有伯昀、夏尔以及单子三个人,爆炸的时间大概在五点,如果有人在这个时间段到他们,要么这人说谎,要么当时在实验室里的人并不是伯昀他们。
此为疑点一。
疑点二,伯昀近来住校,但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几乎每天都有电话回家的习惯,可从昨天开始她就打不通电话,即便是线路出了故障,大南大学对面的局就有电话,出门一趟应该不难。
他没有联络家里,直到现在都没有报平安,极可能是客观条件不允许,换句话说,很可能从昨晚起,他们人就都不在大南大学里了。
那么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云知不得而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实验室所做的研究比此前想象的还要危险,到了有人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地步。
如果沈一拂的失踪也与此有关的话,会不会已经
不会的。
云知飞快地在心里否认。
草稿纸上支离破碎的线索根本无法窥得全貌,她撕碎了丢入纸篓,只觉得忡忡忧心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此时的林公馆被笼罩在一层白蒙蒙的雨雾中,她披着衣踱到窗前,望着渺茫的夜色,只有在闪电时才划出一线亮光。
又一道电光划破天际,照亮了眼前的一切景象正对面那栋别墅外的围墙,红的尤其刺眼。
一霎时,脑海里浮现了楚曼的信。
她迅速将信从包里掏出来,展开,目光在“无力走远,只可寻隙离家片刻”
及“虽您久未居住”
两句中游走,再度抬眼望向远处雨幕中的别墅阁楼,脑海里回想起初来林公馆那天小树说的话。
“这家好像都不住人的,我来这么久,都没有见过那边亮过灯。”
幼歆靠在沙发上打了个盹,隐约听到“喀嚓”
一声关门的声音,下意识睁开眼朝门边望去,“大哥”
门边空无一人。
她喃喃自语“我幻听了”
这场瀑雨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即使身披雨衣,单手握住帽檐,步出林公馆时,额前发就浸了个透。
云知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出来了,正如她根本毫无依据,却直觉般地将伯昀与楚曼的那封信联系在了一起。
假设大堂姐当年真的把那件“事关重大”
的物件送出去,幕后人未必知情,那么他们将目标转移到伯昀身上,未尝不是没有可能。
云知所了解的伯昀,他对科研热忱而执着,但对于处理各种危机的能力较薄弱,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警惕性,浑不像有人提醒过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