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指给苏蔓菁的鄢国公子府可明显的出他满腔的厌恶,以前其他诸侯也给晋王送过质子,但他们住的宅子、吃穿用度都是按诸侯公子该有的规格、品级定的,但堂堂鄢国世子此时吃的是清粥、野菜,穿的是麻衣、草鞋,住的是破旧、漏风的茅屋,简直可以用一个惨字来形容,他们此时过的比晋王的奴隶还不如。
苏蔓菁和荀墨在土院子里小心翼翼的喝陶碗里刺嗓子的糙米稀粥,默默的晋王的侍从们把他们从鄢国带的吃穿用度、金银财宝都一一搬出院门,苏蔓菁和荀墨互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见到果真如此的笑意,晋王的贪婪正中下怀,他们早就准备了东西候晋王来贪墨。
“世子,奴想把院子里的土松松,再种上粮食,您如何”
荀墨饶有兴趣的说道。
“嗯,锄田舂米,春耕夏耘,自给自足,美哉美哉。
只不过现在是秋天了,无法再种粮食了。”
苏蔓菁点了点头,望向晋王赏的农作物种子,遗憾的说道。
“可以种蔬菜,那么多的种子,总有能种的。
明年开春,我们再种上麦子,再请大王赏块水田种稻子,您觉得如何”
荀墨笑呵呵的提议道。
“不错不错,再把种的稻子和麦子献给大王。”
苏蔓菁心怀感激的说道。
昨晚上送苏蔓菁出宫门的侍从在茅屋的拐角处听鄢王世子和他仆从的对话,把此时发生的事都牢牢记在了脑子里,他跟来的目的就是替大王监督苏蔓菁,再把苏蔓菁的言行如实汇报上去。
他瞅了一眼屋子里,见鄢王世子原本带的东西都被搬完了,于是就缓步上前准备向鄢王世子告辞。
荀墨见晋王的近宦走近,赶忙起身,摧眉折腰的说道,“有劳宫伯大早上到此宣旨,世子初来国都,承宫伯照顾。
此玉韘由昆山玉打造,是鄢王赏给世子的生辰礼,世子听闻宫伯喜射箭,祖上又是玉昆国人,所以就想把它赠予宫伯,小小谢意,望宫伯不要嫌弃。”
荀墨把镂空雕花的紫檀木盒子打开,露出里面品质优良的昆山墨玉扳指。
窦童并不是个眼皮子浅的宦官,但此时见到眼前的墨玉扳指也大喜过望。
昆山在樊国境内,原本是大晋的一个小诸侯国玉昆国的国都,但十年前玉昆国就被樊王纪镶吞并了,他也流离失所,一路逃到了晋国,为了心中的一个念想,他做了晋王室的宦官,凭借长袖善舞的能力一步步做到晋王的宠宦。
昆山黑玉是玉昆国的国玉,代表祥瑞吉祥,而他也是曾出生于贵族的公子,必修的君子六艺中,他尤其喜射箭。
手中的扳指莹润精致,上面还雕了他的生肖,工艺精湛,栩栩如生,而且射箭时钩弦的坑槽也做的精妙绝伦,既实用又能做佩饰,真不愧是欲称霸天下的鄢国,也只有强大如斯的诸侯国才有手艺如此精湛的能工巧匠,他把玉韘握在手里把玩,眼里都是喜。
现在向他送礼的人不少,但别出心裁送他昆山黑玉韘的也只有鄢王世子了,来鄢王世子是有备而来,就是不知道所求又是何物
窦童假意推辞了一番就笑纳了苏蔓菁赠予的玉韘,他走时来找苏蔓菁的纪尧也到了鄢国公子府,也就是苏蔓菁在秋风中凋敝的茅屋。
纪尧坐在雷鸣背上一车车的精美物件从苏蔓菁摇摇欲坠的公子府门口离开,紧皱的眉头都能夹死夏日的蚊子了,他捏紧了拳头,强力压制内心的火气,心疼的想到“都怪他无能,否则”
人都走光后,苏蔓菁和荀墨相视一笑。
他们正准备继续吃饭,一个不速之客登门了。
荀墨望了一眼笑的傻乎乎的俊美少年郎,神情疑惑的向苏蔓菁。
“拜见王子殿下。”
苏蔓菁附身向纪尧行礼道。
荀墨听见后便安静地跪下,身体匍匐在地上,脸紧贴地面不留一丝空隙,他现在是苏蔓菁的仆从,所以就要行奴隶该有的礼仪。
荀墨心里不解的想到,他们世子何时和晋王的儿子有了交集他又想起纪尧苏蔓菁的眼神,他担忧的想到,那个王子殿下是有龙阳之癖吗
“不必多礼,你我都是朋友了,不用行此大礼。”
纪尧扶起俯首贴耳的苏蔓菁,轻声细语的说道。
苏蔓菁“”
苏蔓菁拱了拱手,谦卑的说道,“多谢王子殿下抬,但礼不可废,臣理当如此。”
“哎,好吧。”
纪尧不想听见菁菁如此生疏的话,但想到菁菁是昨晚上才和他认识的,所以也不再坚持,来日方长,以后他一定会让菁菁和他亲密无间的。
纪尧直勾勾的向苏蔓菁,愉悦的说道,“你今日可有空我想带你去西山打猎,西山是王室的猎场,所以里面有很多不错的猎物,你可以尽情猎杀。”
他也想捉几只紫狐给菁菁做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