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怕吵人都提着行李箱,这刻脑子乱糟糟的,都忘记箱子有滚轮,提着箱子乘电梯上四楼,直奔骨科住院部。
电梯门一开,她跌跌撞撞奔向护士站:“您好,我想问梁薇……”
“语纯。”
钟聿走近,接过她的行李箱,一手揽着她后腰,轻声抚慰,“手术结束了,已经转进普通病房了,现在在等麻醉剂效力褪去。”
“别着急。
也别哭。”
钟聿抬手捋顺她毛躁炸开的碎,又掏纸巾贴着她前额和下颌擦汗,“跑了一身汗,别站空调口。
来坐这,我慢慢跟你说。”
他一手拖行李箱,一手牵着贝语纯。
两人坐到病房门口的长椅,他打开一个文件袋,逐一说明几张文件是什么。
“梁阿姨断了两根肋骨,擦伤肺部,左侧小腿骨折,这是胸片和腿部x光。
24小时的护工我已经预约了,她一会就来。
的士司机在五楼外科病房,医药费他家属垫付了一部分,剩余的部分和聘请护工的费用我付完了。”
“梁阿姨的手术很顺利,调养段时日会痊愈的。
有些文件我签不了,只能你来签。
我现在说的,你能听懂吗?”
“能!
我能听懂。”
贝语纯拼命点头,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成串掉在纸面,晕开文件字迹。
她吓坏了,用手指去摸,字迹晕开些,她又不敢碰了,抬手擦眼泪。
摸过铅字的手再摸皮肤,眼下沾染上墨渍,和黑眼圈混在一块,活像只熊猫,样子很狼狈。
钟聿握住她手腕,捏着纸巾轻贴她眼睛。
“我念,你听着。
然后在我指着的地方签字。”
“好。”
钟聿一目十行地看文件,提炼重点转述给她,手指右下角的签名处。
贝语纯签完所有文件,护工阿姨来了,她跟着进病房,麻醉药效没完全过去,梁薇迷迷糊糊的,眯着眼,胸前裹着纱布,张嘴却不出声,但看口型是在喊‘纯纯’。
贝语纯握住她的手:“妈。
是我。
我回来了。”
“纯纯……”
“嗯嗯!
是我!
没事的。
医生说你好好休息,会好的。”
梁薇要上台演出,对形象很在意,家里梳妆台摆满化妆品,书房还有几台美容仪,现在受伤了,第一时间就指了指头。
贝语纯俯身从梁薇包里找出梳子给她梳头。
梁薇用口型问:“镜子呢?”
她脸上贴着纱布,贝语纯怕她受刺激,没拿镜子,掖好被角说:“你前额有缝针,贴纱布了,但伤口不深,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