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举杯敬青山,明月松风长相伴……”
那个冬夜里,她是这么与那个少年说的吧?
可是到头来,一样都没有实现。
如果让岁宁再选一次,她不会离开那方清冷的常青院,不会丢下那个暗自伤神的少年。
哪怕他将所有的经义束之高阁,对权势之争爱答不理,长久退居在那一亩三分地也好……
至少还有一世无虞。
“你为何去见卢信?”
6宣的问唤回了她的神思,岁宁眨了眨眼,不假思索道:“他害我落了道疤,自然要去泄愤的。”
“你会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6宣显然不信。
岁宁没好气道:“你管我呢?”
他不痛不痒地呵斥道:“当初是你说,让我给你留一条后路,如今竟嫌我管的多了。”
她一想到这个就来气,“可我没叫你把我其他路都封死了。”
而夷陵城的那一条生路,又是被谁封死的呢?
6宣说:“你只能有一个主家。
哪个正经的幕僚会像你一般,换主家比换衣服还快?”
岁宁道:“宋氏不算是主家。”
是夫家。
更何况,也没有哪家的主君会像6灵远一样,变脸比翻书还快。
“有什么区别?”
6宣道,“你对6氏了如指掌,我兄长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不会放任你胡作非为。
在他面前,你还是安分些吧。”
“哦。”
岁宁点了点头,笑道,“那你别带我回去好了。”
他笑:“那自然不能隧了你的愿。”
如今受制于人,岁宁索性拉起了车帘,不再同他逞口舌之快。
车驾停在了富丽堂皇的府邸前,某位公子扶她下了马车,而后那位公子的夫人迎了出来。
“夫君,你回来了。”
张韫言在侍女的搀扶下,细步走向那风尘仆仆却依旧瑰姿艳逸的公子,却在看到他身后的幂篱女子时,止住了笑意。
当初在湘城,是张韫言放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