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拔剑疾呼,迅挡在宋聿身前,将其与流民分隔开来。
岁宁闻声跟了下来,替宋聿捂住伤口,渗出的血液瞬间染红了衣裳和手掌。
她怒骂了一句“该死”
,又道:“上车,别管这些人了。”
她吩咐车夫即刻驾车,几个侍卫也上了马,驱逐阻拦在车道正中的流民,替车架开出一条路来。
宋聿此刻意识有些恍惚,面色也不太好看,了无生气。
昏暗而狭窄的车舆内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撕的是他的衣服……
岁宁粗鲁地在他腰腹间的伤口撒上金创药,再用布条裹紧。
这些并不轻柔的举动,疼得他额上直冒冷汗。
“刀上没有毒,暂时死不了。
离安6城至多还有一日路程,你撑着点。”
她冷静分析道,“刺客知晓你待流民仁善,幕后之人应当十分了解你,或是与你熟识之人。”
“嗯。”
他只回应了一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周身的力气。
利用别人的善良,给予他致命一击。
饶是岁宁也耻于用如此下三烂的计策。
其实她心里有个答案的——王氏二公子王忱。
当时在柴桑,欲以冷酒佐五石散害宋聿性命的,或许也是此人。
可此时还未脱困,她要不了王忱性命,纵是告诉宋聿,也只能令他徒增烦忧。
岁宁紧紧握住他渐渐失了体温的手,平日里衣冠整齐的他,这时衣衫凌乱地靠在她怀里。
黑暗之中,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强忍伤痛的闷哼。
她从衣箱里翻出件外袍盖在宋聿身上,又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暮色早已换作夜色。
一队车马踏着月色逃亡。
岁宁问:“刺客还在追吗?”
离马车最近的一个侍卫回答:“车袈太慢,甩不掉他们。”
说话间,山上几支冷箭袭来,车夫不慎中箭,摔下了疾驰的马车。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