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买书是用的自己平日替人抄书写信攒下的银子……他月例银子少得可怜,交私塾的钱都不够,根本没办法用于其他。
他一直以为私塾先生体恤他,出于感激,一直私塾先生做着扫扫、洗衣的活。
其实,那些学费郡主早就让人悄悄补上了,买书买笔什么的花销,也都会给。
就他自己不知道呢!
乔文晋买完了书后,远远瞧见侯爷乔玉安还站在那儿,讽刺地笑了笑:“他这是还想不开吗?”
小厮犹豫了一下:“大公子,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不用了,我们也不熟,他只是能记住我名字而已。”
乔文晋说完后,转过身去:“我们快些回家吧。”
乔文晋对云禾的感情很复杂,从至亲至爱的亲人到分东离西的陌路人,是想一想都觉得心塞的人。
可对乔玉安则是完全的漠然,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跟陌生人也差不多。
而这边,回到家里的云禾也正听江嬷嬷说起乔文晋的事。
“大公子读书可厉害了,虽启蒙晚但天赋高且努力,已经考上童生了!
他们私塾可就他一个呢。”
云禾听后也高兴得很:“真的啊?那可真是太好了,这孩子确是可造之材。”
“听私塾先生说,他说自己要努努力,争取明年考秀才。”
云禾莞尔一笑:“若他真的争气考上了秀才,我便送他去最好的书院。
这也是他脱离乔家的好办法。”
“是啊,郡主你已经不能够带他出来了。”
江嬷嬷有些感叹,“这都是命啊。”
“我后来也想过,以他的性子若是来了端亲王府或者顾家,定会觉得毫无存在感,因为身份不明,也会有矛盾。
这样或许,也好吧。”
两人正聊着,初菊疾步走了进来:“少夫人,少将军刚刚派人来,说宫里今日有宴,不能回来用晚膳了,让你自个儿早些睡,莫要等他。”
“知道了。”
云禾松了一口气,“他不在还好些,免得使劲劝我吃,我最近都胖了一圈了。”
她可不想胖呢,一怕胎儿大了不好生,二怕产后不好瘦下来。
前世的时候,范以安后来有个小妾便是如此,怀了孕胡吃海塞,跟吹气一样的长,后来生了孩子后,还是那么肥胖,抱个孩子都连连喘粗气,瞧着实在糟心。
晚上小厨房做了她喜欢吃的小馄饨,加了虾米与小青菜,味道鲜美。
云禾吃了后休息了一会儿,再洗了头发擦至半干,然后坐在房中写字。
屋里安安静静的,除了烛火偶尔的噼啪声外再无声响,空气中飘散着茉莉花的香味,这是从半湿的头发上飘来的。
云禾托着腮,微眯着眼睛看着烛火,只觉得岁月静好,时光也正好。
看着那跳跃的烛火,她仿佛又看到了前世那个身陷绝望的自己,恍然之间,已经过了很远了。
两个月之后的某天下午,江嬷嬷正扶着云禾在院中散步时,她忽然腹痛起来……和之前一样,像被一张网紧紧地揪拽住,肚皮硬硬的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