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安喝了药,吐了一场,现在正在休息,李逾和凌枝实在不能放心,就将窗户敲掉,趴在窗边看。
李逾是看,凌枝看都看不见,拿着根削得尖尖的竹竿在地面上敲得叮叮叮,铛铛铛,心情之烦闷,隔着老远都能感知到。
见6屿然进来,两人齐齐站起身,凌枝往他身边一探手,商淮捏着她的竹竿扶住她。
“有收获没有?”
“嗯。”
6屿然先进屋,商淮留下来说了说异域的事,略去了神殿那段,又说不出意外今夜就要开始。
凌枝和李逾都没说话,一个看天,一个看地,都皱着眉。
小竹楼温馨简单,屋里没有太多杂乱的摆设,她盖着床薄被侧身睡着,6屿然坐在床边椅子上,视线落在她乌黑丝和雪白后颈上,这些天来回奔波,尖锐悬着的心才慢慢往回落。
温禾安睡得断续,醒来后见他就在床边,有些讶异,他这才上前仔细检查她伤势的恢复情况,确定情况不错,以三指触她额心,又抚了抚她乌,温声问:“等会就开始,好不好?”
温禾安点头,慢吞吞地说:“我想
,不然你和阿枝他们一起,在外面等我吧。”
6屿然平静地拒绝这个提议:“不行。”
过了半个时辰,他出房间,门外罗青山将成摞的药给他,将什么时候用什么药说清楚,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到时间了一定要出来。
凌枝和李逾最后进去看温禾安。
温禾安这会精神不错,她看着凌枝的眼睛,牵牵她的手,又替她理了理辫尾,轻声问:“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凌枝慢慢抓紧她的食指,抿抿唇:“冬天。
冬天渊泽之地下雪,妖眼和溺海结冰,树上会挂许多雾凇,很好看。”
温禾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含笑说:“若是有机会,我日后陪你一起看。”
凌枝歪歪头:“那你说,你一定会出来。”
温禾安摸摸她的脸,好笑地道:“我答应你,一定努力,尽全力,成不成。”
罗青山端着一碗药进来。
6屿然看向凌枝和李逾,示意他们出去,李逾一直沉默,这几天该说的话他都说了,两人相处方式经年如此,强行扭转反而别扭,此刻喊了她一声,目光深深地告诉她:“在这世上,我就只剩一个亲人了。”
夜雨敲窗,万籁俱寂。
温禾安喝下了那碗浓稠苦涩的药汁,喝下去后的半个时辰没什么别的反应,只觉得眼皮重,昏昏欲睡,6屿然见她实在困得不行,便只在屋里点了支灯烛,扯下帐子,揽着她合衣躺下。
后半夜,温禾安醒了,身体里的灵力在往一个从前不会流经的方向逆行,钻进神识中,寻到了才吞了帝主之力,正艰难抵御妖血的血脉之力,那是一尾长长的翅羽,燎着朵朵火炎,这两果真不可能和平相处,甫一相遇,就打得天翻地覆。
不到一会,她汗湿了后背,双肩细细颤起来,6屿然第一时间察觉不对劲,睁眼坐起来。
“开始疼了?”
温禾安低低嗯一声,这样折腾下去,反正是睡不着,她跟打坐似的在床上曲起腿,说:“打起来了,血脉之力很蛮横,不肯让。”
她分析现在身体里乱七八糟的情况,竭力说得轻松:“想让它们顺利融合,看上去好难。”
6屿然掌了掌她的肩:“慢慢来,不着急。”
温禾安也知道这事不能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