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要,本宫也很为难。”
谈善在马车下,他于是俯就他的高度,乌黑发丝垂落下来,领口孔雀翎幽碧,熠熠生辉。
神情认真得如同对待什么珍宝。
太亮了,谈善甚至能看见里面银河一样闪耀的真心。
他不由得在心里疑惑,死城一般的姜王宫怎么能养出这样的人,身上有和冰冷宫阙截然不同的,令他想要珍之重之的东西。
他眼眶骤然一涩:“殿下,你真是……”
“你和本宫一样,对吗?”
徐流深唇角微微上挑,像是觉得自己学得很好,又着重道,“本宫是很喜爱,很喜爱你的。”
地面落了一层清寂的白雪。
谈善目不转睛地看他,他有纤长而乌黑的睫羽,低头看人时显得专注而认真。
唇珠饱满漂亮,好像他很早以前第一次见他的模样。
“是这样,殿下。”
谈善想了想,带着笑:“我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想要,过完年就是十五。
殿下是大忙人,不知道愿不愿意匀给我半日的时间。”
徐流深手指从他下颔处往上,呼吸微微地重了。
离这张脸太近,心跳又如沉鼓,熏香味道幽然。
谈善霎那晕头转向,搞不明白东南西北,全凭本能注视他,喉咙随之一动。
“你在约本宫吗,”
徐流深骄矜地一抬唇,分明很愉悦,“看你表现。”
谈善其实知道,徐流深那日大概率非常忙,他只是随口一问。
十五那日他起床,榻边跪了一群宫女太监,王杨采为首,或手捧漱口盆,或举着黑檀木的托盘,上面放了叠得整齐的衣物,腰带和配饰。
他们视线都与托盘齐平,目光规矩,并不敢直视主子。
只一人悄悄抬了头,暗自打量。
世子甫一出生没了母妃,姜王将其接至身边抚养,朝中事务繁杂,这位王公公出了大力,是王上和世子跟前的红人,这两年多居于元宁殿,轻易不出门。
后妃和朝臣多有贿赂,可想而知地位。
王杨采矮身为帐中人勾帘,眉心一皱,扬首尖声道:“阿云,把东边的窗子掩下来,勿闪了贵人眼。”
阿云慌忙垂下视线:“是,公公。”
谈善实在不习惯这么多人伺候——光是有人拿着腰带绕过他后腰一圈他就浑身发痒,他排除万难硬撑着自己穿了靴。
穿完长吸一口气,这才看向王杨采,王杨采便了然:“殿下今日上完朝去了明光殿给王上请安,一时半会回不来。
您午膳想用什么,咱家嘱咐膳房做。”
这意思是徐流深要留在明光殿吃午饭,午饭完有祈福,祈福完有宫宴。
世子生辰,是宫中大事。
谈善揉了揉双指放在脖颈后,心知如此,还是有点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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