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梒揉了揉眉心,眼中充斥着疲惫。
她放下手中捧着的经卷,暗粹一句“晦涩难懂!”
“如果能借王府之势,扶姜淮上马,顺利袭爵,那境遇会大不相同。
至少,在圣上年老之前,都能苟活性命。
借此时间,培养势力,用以自保,便是顺势离京也不至于太惨。”
茯苓忧姜梒之忧,同样满脸担心。
“郡主身上的伤还未见大好,不宜久坐,婢子扶你躺下歇歇。”
姜梒盖着薄被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她想起当年父亲初亡,母亲脾气越暴躁,老夫人沉浸在儿子早逝的痛苦里不能自已。
她去求了褚家伯父带她入宫,平襄王见她身形消瘦皮包骨一般,了善心,竟真的带她进宫面圣了。
那时皇后刚没了嫡子,整个人郁郁寡欢,不思饭食。
见到如此悲惨的姜梒,心中母爱泛滥,硬是说服皇帝将她留在宫中待了一段日子,不仅如此还破格加封为郡主。
宫里那些能哄皇帝皇后开心的皇子公主数不胜数,唯有姜梒愿意就那么陪在她身边,不赏歌舞不食肉糜,不添新衣不置饰,陪了她一年又一年。
这也是为何,对于姜梒屡屡犯错时,她们都能纵容不管的原因之一。
在旁人看来,姜梒这一系列的行为满是迷惑,可只有她知道,那场噩梦真实的让人害怕。
前后态度的转变,有时她也觉得是自己过于小心谨慎了,她未爱褚丞至深,褚丞亦如此。
两个不那么相爱的人,在做每一个决策时,都会本能的以利己为主。
她不是那个受尽宠爱的前朝公主,他也不是那个大权在握的王爷。
魏策一回府就被镇国公叫到了书房议事,连官服都未来得及换。
镇国公魏殊则正立在桌案前,提笔改一幅水墨画,听见他来,只抬眼一看就心中了然。
“为父猜想,褚家世子同姜家女的婚事恐怕得提早了。”
“父亲神机妙算!”
“不是为父猜的准,而是你明明得了权,却还是愁眉不展。”
消息传的飞快,他还未归来,其父都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国公府现今的局面,唯有攀上高枝才能尚且缓解。”
镇国公说的毫不遮掩,丝毫不在乎隔墙有耳,“宫里那几个不成器的皇子她瞧不上,其余的皇亲国戚又不敢冒险。
唯平襄王府和我们府有此实力。”
“若能维持三足鼎立之状那最好,维持不了就看哪一家能吞下国公府的残余势力了。”
“国公府现在散如沙盘,还能有什么剩余的势力?”
“姜柏宗早年间曾接手过皇家暗卫,并且替圣上管理了一段时日。
后因家国安定,此项花费支出过大,便作废了。”
“那父亲的意思是说——”
“姜柏宗看起来文质彬彬满是书卷之气,可他胆识过人。
他认为此举,无异于自废爪牙,不利于皇权稳定。”
“于是便暗中留下了里面的大部分主力,遣散了其余人等。
为防止圣上起疑,干脆一把火烧了当时的主力据点,清理出百十来具烧焦的尸体。”
“圣上是否十分满意?”
“否!
圣上斥责姜柏宗办事不力,手段狠辣,官降一级罚俸一年。”
镇国公说着,放下手中的毛笔挺直腰身,幽幽开口:“从面上看,圣上责罚了他,可私底下将京畿六川调兵遣将之令赐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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