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梵盯着他英俊含笑的面孔看了?半晌,心里发酸,可后来到?底也是什么都没提。
那碗面后来他笑纳了?,只是吃完后蹙着眉问她这是不是她做的。
她茫然点头。
他不动声色地将筷子搁回?了?碗面上,淡淡道:“这种事以后还是让下面人来吧。”
舒梵一开始没懂,乍一听以为他是在体恤她,慢慢回?过味儿来——他分明就是在调侃她面煮得难吃!
她气愤地把?碗夺了?过来,然后又不甘心地端到?他面前狠狠晃了?晃:“难吃还吃得只剩一点汤!”
他笑得不行,伸手就把?她揽到?怀里。
五月中旬,舒梵又遣驿差专门送去云州两?封信,得知母亲和舅舅一切都好心里才稍定。
这日她离开中书省官署时,有人从后面唤住她:“梵娘。”
舒梵回?头,发现来人竟是裴鸿轩。
那日雨夹雪,宫墙下的天光有些?暗淡,他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廊下,瓦檐上不住坠落的雨滴如在他们之?间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伞下一张清俊的面孔,被深绯色的官袍映衬得很是出挑。
“裴大人。”
舒梵跟他见礼,执的是平礼。
裴鸿轩也回?了?礼,目光却一直驻留在她脸上,似不愿意离开,过一会儿有同僚从门里出来了?,他才敛了?几分对她客气微笑:“好久不见,你在宫里过得可好?”
“多谢关怀,我一切都好。”
舒梵和他站得比较远,客气而疏离。
并?没有过多寒暄的打算。
裴鸿轩的表情不免有几分落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一颗心如被刀剜了?一下。
他知道她始终不愿意原谅他,这是他应得的。
他家里刚刚得知她怀孕时就派了?人来,将百两?银子掷于地上,非要要回?婚书,对她也是极尽羞辱。
以她的性格,哪怕面上说不在意什么,心里肯定也是耿耿于怀,不会再原谅他。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消气,也觉得万分愧疚,低声道:“若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差遣我。”
“裴大人言重了?。”
两?人在底下说话,隔得远瞧不清,但?俊男靓女,远远望去当真是一对璧人。
因?天光黯淡,二楼的窗一直支开着,从窗口望出去底下情形一览无余。
青蓝色的天空好似蒙上了?一层阴翳,在蒸腾的水汽中若隐若现,墙角处,两?棵刺槐树被雨淋得湿透,几片枯败落叶混入一旁的湿泥里。
李玄胤静立在窗前,久久不语,周身仿佛也被冰冷的水汽浸染过。
“皇兄在看什么?”
李玄风走到?他近前,迟疑了?会儿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