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晚重新下车时,已重新梳了下头,衣裳皱得不能看也换了衣包里的另一身衣裳,一下地更是连走路都困难。
他扶着容璋走着,忽然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都怪你,夫人本来就不喜欢我,这下好了,更是要看不起我了。”
容璋蹙着长眉垂眸觑她,神色淡泊可话却极具威胁性,“还敢动手?这是还没被收拾够?”
这个收拾是什么意思显然不言而喻,林晚周身一个哆嗦,忙举手投降,“不敢了,妾身再不敢了。”
马车是停在法华寺所在的镇子上的巷子里,有一定的山路要走,林晚又是这个见不得人的样子,就不愿意去斋堂。
出来两人没带人,容璋不放心丢下她,便亲自充当车夫将她送回城中不提。
而沈氏这边派人在法华寺找了几圈,才听一个小和尚说见到他们一早就下山了。
沈氏本就不喜欢林晚,如今更是厌恶了,一点规矩都没有,走了也不说一声,心里决意要赶快将姜芙娶进门来才妥当,否则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毕竟,以林晚这个不懂事的性子,可没几个主母能受得了,左右她亲自问过姜芙可介意林晚的存在。
当时姜芙道:“我不介意她,我只怕她不喜欢我。”
却说那日赤真撞见那一幕过后,终日皆是思绪如潮。
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这也是为何她不允许丈夫纳妾,她接受不了自己心上人与旁的女子如此地亲近,你中有我到水乳交融。
可是人心若是可控,自古以来便没有如此多的痴男怨女,直到一连几日从同一个梦中醒来,赤真方才明白,她这辈子只怕是也忘不了容璋了。
在那梦里,依旧是那般的糜艳,却显然那个蹙着细眉娇喘连连的中原仕女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她被他摁在身下寸寸抵磨…………
四夷馆内,赤真不知第几回从梦中醒转,朵丽就歇在外间,一进来就看到赤璋坐在床榻上,不住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双颊泪流不止,忙关切地问:“公主,你这是怎么了?你最近总是半夜醒来,可要叫贡纳来瞧瞧。”
贡纳是吐蕃王室的御医,此次随使臣团一同来到金陵。
赤真难以启齿心中的欲念,只捂着快要炸裂的脑袋说,“朵丽,你说容世子当我的驸马如何?”
朵丽道:“可是他有妾室了,公主不是不允许驸马纳妾吗?”
赤真想起那红鸾星动的姻缘签,不服气地道,“我的确是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若非父王听信王后谗言,我又何必要来金陵和亲。”
“可是朵丽。”
赤真公主又道,“我母妃从前不也是深得父王的宠爱,结果现在如何,还不是王后一句话,我就得赴大梁来和亲。
这男人不管如何宠爱小妾,总归是越不过正妻去的。”
朵丽继续劝她:“难道以公主之尊,就甘心于这些女人共事一夫。”
这些日子赤真也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我如果不接受这一点,那只能嫁给一些歪瓜裂枣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大方一些,选一个合心合意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