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季悬黎去了崇城省亲,近日方返,两人至今尚未见上。
曲静胜自信二人之间的多年情谊远胜周宣。
广济侯府的管家却说侯夫人在照顾侯爷,无心赴宴公主府。
曲静胜疑那管家胡说八道,更疑刺客只是瞒天过海的托辞,真实情况是周宣又对季悬黎动手了,导致季悬黎无法出门。
如同五年前那场荒唐的洞房花烛夜,周宣借醉装疯摔裂了季悬黎的尾椎骨,害得季悬黎在床上趴了小半年。
曲静胜出身勋贵将门却自幼对武艺不感兴趣,十二岁那年听闻季悬黎的遭遇后,硬是学起了武艺,只为以防万一,直到后来进思过院才停下练习。
前往广济侯府的路上,曲静胜想起前尘种种脸色一直不算太好。
直到于垂花门前见到那抹袅袅绰约宛如青莲的身影,她寒了半晌的俏脸终于染上笑意,“悬黎姐姐!”
“璨璨。”
年轻夫人眉山细长如画,眼眸明澈似水,通身的蕴藉气象,一袭家常的雪青褙子被她穿出十分的典雅清丽。
季悬黎快走几步迎出来,激动又惊喜,她牵住曲静胜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扫量,眼眶蓦地泛红,“真好,你现在比我还高了,就是太瘦,这腕子还不足一握,这几年你真是受苦了!”
曲静胜也在细细观察季悬黎。
确定她举止正常不似带伤强颜欢笑后,曲静胜轻轻晃晃两人交握的手,含笑安慰,“先苦后甜嘛,我现在每日炊金馔玉的,不出几日便养起来了,姐姐不必为我忧心。”
“倒是姐姐你,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府上果真遭遇刺客了?”
曲静胜叙过旧情,开门见山道出来意,“昨日听闻你府上管家说你不能赴宴,我担忧得一夜没睡好。
姐姐若有难处可一定要告诉我,我现在有个郡主名头,还算好用。”
譬如说今日,她因疑心刺客是假,季悬黎处境不好为真,故意没有先往侯府下拜帖,临时登门,打了广济侯府一个措手不及,也不敢有人将她拒之门外。
此举虽然跋扈于名声有碍,但有过思过院那一遭,她早想通了,权势富贵不过过眼云烟,必须抓紧时机享受,否则可能朝夕之间风流云散,如此岂不白来世间走过一遭。
季悬黎闻言微愣,望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四岁多的妹妹,无奈苦笑一声,“我真是越不像样子了,劳你刚过上太平日子便得为我操心。
走吧,进屋再说。”
有些话题确实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
姐妹两相携走过侯府的曲折游廊,亭台楼阁,碧波湖上送来阵阵晓风清凉,裹挟着不知何处荡漾开的栀子幽香,当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曲静胜却握紧了手中宫扇玉柄,面色越来越差。
五年前,季悬黎婚后受伤卧床那段时日,她曾多次往来广济侯府,对府中的布局还算熟悉。
“姐姐换住处了?”
而且新住处还十分偏僻。
定然又是那周宣作怪。
从前季悬黎可是住在侯府最华丽轩敞的正院里。
“嗯,前夜里刚换的,我现在临水而居,夜间很是清凉。”
季悬黎拍拍曲静胜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将人带进一处三面环水的简朴阁楼。
赶在曲静胜蹙眉之前,季悬黎盈盈一笑,曼声解释,“只是暂住而已,索性没有太过讲究折腾底下人。”
“暂住?”
曲静胜捕捉重点。
“我打算与周宣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