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这一棍劈的又快又狠,那虎刚被飞石分心,又被棍啸所慑,这一棍不偏不斜,正打在脑门中间的王字上,若是常人挨实这一棍,重则当场脑浆崩裂,轻则也要昏厥不醒。
但那老虎的头骨硬如顽石,兼有厚厚毛皮保护,如柔韧皮甲般卸去了力,这一棍虽尽全力,也只砸得巨虎周身毛一炸,脑袋重重一点,随即跃到一边,晃了晃头,一双虎目中,流露出残忍愤怒的神情。
那虎负了痛,愈显得凶狂,不时歪一歪头,出阵阵低吼,曹操半举哨棍,凝神以待。
老虎几次俯身,蓄势待扑,曹操足尖点地,身形微微起伏,只待它扑来,便侧身劈砸,双方僵持了数秒,栾廷玉踮着脚步侧面掩上,一棍砸向那虎腰脊。
巨虎反应极快,不待棍子临身,便向侧面避开,曹操趁机上前狠砸一棍,谁知那虎似已料到,巨爪一扬,横拍在棍梢,棍子顿时失了准头,一下砸在地面。
那虎趁势蹿身,爪子挖向曹操手臂,曹操吓得弃棍飞退,巨虎见他没了棍子,越得势,后腿一蹬,合身扑向曹操。
曹操退的虽快,又如何及那巨虎雷霆般一扑?一颗心瞬间顶住了嗓子眼,呼吸都停滞了,就在千钧一之际,巨虎蓦然落地,前爪所及,离曹操不过半尺之间。
曹操惊魂未定,一眼望去,却是栾廷玉见他危急,竟然弃了棍子,双手拽住虎尾硬拖,使那虎扑到一半便即落地。
巨虎咆哮一声,便要回身去咬栾廷玉,曹操忽起一脚,正中那虎鼻子,巨虎负痛,又回头抬爪去抓曹操,曹操连忙后退,栾廷玉亦奋起全力,将虎尾拽的绷直。
那巨虎横行此岭数年,寻常人遇见,早就吓做一摊,任它自在享用。
谁知今日却遇到这两个对头,一个死扯虎尾不放,待要回头撕咬时,前面一个立刻乱脚踢来,一时间竟是尾不及相顾,只气得毛炸竖,连连狂吼。
就这般僵持片刻,二人一虎呼吸都渐渐粗重,曹操心道:“若是较力,最后必是这畜生力长,必须趁占先机时取了它命。”
觅个机会,噌地抽出青鸾宝剑,这剑是女子所用,偏细偏窄,厉声喝道:“栾兄弟!”
栾廷玉见曹操眼泛奇光,心知哥哥要下杀手,双手猛抬,将那条虎尾高高举起,奋力一脚,正踢中尾根出两个硕大虎蛋。
但凡雄性生物,只要这玩意儿生在体外的,都是触碰不得的禁地,为何传说龙有逆鳞、触之则怒?盖因其体外无蛋也。
栾廷玉这一脚,有名的唤作“钩子脚”
,乃是撩阴腿中最为阴毒招数,足尖足背向上翘起,连踢带钩,煞是狠恶,那虎一瞬间痛的魂飞天外,还管什么曹操?嗷呜一声厉吼,一双虎眼都红了,恶狠狠扭头,便要撕碎那踢蛋狂徒泄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老虎侧身反扑的一瞬间,曹操合身扑将出去,左手凝空抓出,先扯住一只虎耳,右手青鸾宝剑紧随而至,借着全身飞扑之力,嗤咕一声,从巨虎右眼中刺入,足足二尺有余。
这虎撕心裂肺般一声狂吼,腥风四溢,震得曹操栾廷玉耳膜嗡嗡乱响,巨大的虎头猛然一摆,拧腰甩尾,曹操、栾廷玉拿捏不住,双双飞出。
那虎扭过头,一只眼血如泉涌,红了半边脸,半截宝剑插在眼中,兀自振荡,一只独眼森森然盯了二人一眼,栾廷玉只觉毛直竖,连忙从后腰摸出铁枪枪头,倒握在手中。
老虎却并未扑来,只见身形摇晃几下,忽然狂奔几步,纵身一跃,竟是自悬崖上跃了出去,落入下面的峡谷中。
栾廷玉不由茫然,曹操喘着气道:“我这一剑,直贯脑海,它就算真成了精怪,也必死无疑,想是不愿落在我们手中,故自己跳崖寻个了断。”
栾廷玉听了,不由赞道:“这般说,倒也不亏它一身虎骨,端的刚强。”
两人长出口气,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后怕之意。
刚才搏命时全力以赴,倒无一丝怯惧,此刻那虎跳崖死了,想起刚才恶斗场景,反而恐惧起来。
栾廷玉唏嘘道:“此前听说武二哥打死大虫,虽然佩服,也没觉得如何惊天动地,今日才知,赤手空拳打杀这般猛兽,当真非人力所能为。”
曹操捡起哨棒道:“莫说赤手空拳,便是有条杆棒在手,又有何用?若非你那一脚踢得阴狠,这虎起疯来,我也未必能刺入它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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