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樾看了眼余冬槿,猜测这位郎君应该就是当初那位余家小儿——他不可能是神医,但是……陈樾的目光暗自挪向那身材高大,神色淡淡的遥云,这位就更不像是神医了,他更像一位将军,比他大哥比他父亲更像是一名武将。
而想到父亲,想到如今可能已经被屠满门的陈家,陈樾便口中发苦,浓浓的痛恨之情便涌上了他的心头。
余冬槿吃完一个大包子,喝完了粥就觉得差不多了,他看对面陈樾吃的慢,打的那么小一碗粥却吃的磨磨唧唧的,不由着急,“你是不是身上难受啊?吃不下么?”
陈樾收回思绪,抬眼,扯着嘴角露出一抹习惯性的浅笑,“樾不难受,樾只是食欲不佳,还请郎君莫怪。”
余冬槿夹豆角吃,说:“不怪不怪。”
他怎么可能怪,想到这位和屋里那位昨日的惨状,他觉得食欲不佳也是应该的,只是,“你还要养身体呢,不管吃不吃得下还是要吃一点的,不管你们遭遇了什么,身体都是自己的,再怎么样都不能叫自己亏了。”
他问遥云,“你说是吧?”
遥云点头,“正是这样。”
他看了眼陈樾,“你的同伴还需要你照顾,你身体本就要养,所以还是要好好用饭才行。”
陈樾听了,不免觉得羞愧,“你们说得对。”
他还要报仇,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而且大哥还需要他,他不能让自己倒下。
他咽下口中苦涩的肉粥,大口开始吃起饭来。
饭罢,陈樾想要帮忙洗碗,却被遥云拦下,遥云给他碗里又打了一碗粥,还拿了个小木勺给他,说:“你去照看你同伴吧,他这两日是最危险的时候,身边缺不得人。”
余冬槿听了,忙说:“是啊,你给他喂点粥,看他吃不吃得下,还有水,我等下烧水拿来给你。”
陈樾端着碗,又是一礼,“陈樾多谢两位郎君,两位郎君的大恩,樾一定铭记在心。”
进了卧房,陈樾小心的给大哥喂了些粥,但陈家大郎依旧没什么意识,吞咽困难,他便喂的艰难。
余冬槿提着水壶拿着水碗进来的时候,就见陈樾端着的碗里的粥并没有去掉多少,他忍不住叹口气,心道这种病人若是一直不醒,又吃不下东西,在这没有医疗条件的古代,最终肯定只能饿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实在太难了。
陈樾见他进来,对他点了点头,喊了一声“郎君”
。
余冬槿应了,倒了一碗水晾在一边,然后在床下的小凳上坐着看两人,他反正没啥事,锅里的卤味他刚刚看过了,确实挺好,就是颜色不漂亮,余冬槿刚刚给锅里下了酱油,又烧了小火让卤味在锅里慢慢煨着,本来应该炒点糖色的,但家里的糖太少了,而且糖挺贵,余冬槿没舍得。
家里的活计则被遥云包了,喂猪喂马,洗衣服砍柴,他都趁着早上余冬槿没醒的时候干完了。
陈樾一边喂大哥,一边与余冬槿说话,“郎君可是姓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