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伊年当然市痛快地点头应是,最后又说几句祝福语就打算告辞。
实在是在场的十来个人中,符伊年认识的只有三个人:厂长、副厂长、卢主席。
而且,虽然我们常用“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来表达对成年人的谈话时孩子插言的训斥和警告,但是这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大人谈论的话题孩子的确是参与不进去的。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会说有代沟。
符伊年在厂长家待了不到十分钟就离开了,她刚刚下楼,几乎立刻就成为了众人谈论的对象。
“这是符工程师的女儿?独女?”
“多大年纪了?满十八了吗?有对象没?”
“这要是谁家娶了,那可了不得了。”
“年纪不大,考大学了不?”
最后说来说去,终于有人含含糊糊吞吞吐吐地问了出来,“听说抚恤金不少啊?两年的工资?得有几千块吧?”
之前的几个问题还比较像话,听到后面这个问到抚恤金的问题,卢主席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有多少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又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众人,“一个个瞎操心。”
别以为自己没听出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吃绝户吗,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
卢主席损了这人一句,转头同厂长问起另外一件事,“高考的成绩下来了,估计通知书也快到了,咱们厂对那些考上的有什么奖励吗?我可是听说钢铁厂要给所有考上大学的都奖励呢,一人两斤猪肉两斤水果二尺布,还说报考相关专业、毕业后回厂里工作的,优先分房子。”
“真的假的?”
这下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要知道在场的都是有些年纪的领导了,最低的职位也是车间主任,谁家没有个考生?
况且,猪肉水果布什么的可有可无,房子才是最吸引人的,谁不想自家住的宽敞些呢?
“我也听说了,”
一位后勤处的主任推了下鼻梁的眼睛说,“还有纺织厂,听说一人五尺布两斤肉,机械厂是茶缸水盆暖壶。”
“嚯,一个个,都挺阔气。”
众人议论纷纷,然后将目光投向厂长,饱含期待和希冀。
厂长清了清喉咙,“他们这些布啊、茶缸、水盆、暖壶啊什么的,都是自己厂子里挤压的货吧?咱们化工厂有什么积压吗?”
众人哄笑起来。
在场的众人谁不知道,化工厂是直属化工部的厂家,产品从来都是畅销,甚至脱销,前年还谈下了出口的生意,根本不可能存在挤压产品的情况。
不过,“别人家都有了,咱们化工厂也得有,这样吧,后勤和工会组织一下,选一批实用的东西作为奖励,选好了后报上来,厂办批条子,我签字,出纳和会计批钱,尽快把东西置办回来。”
厂长说着看向众人,“以后每年都依此例来办。”
这下所有人都开心了。
毕竟谁家没个考生呢?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有的嘛!
高考都恢复了,就不会再轻易取消了。
符伊年从厂长家离开,还没完全走出院子,就隐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