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俞轻轻吸了口气,声音都有些颤,句子是陈述句,却带了丝试探,“其实我……不喜欢种花,更不喜欢向日葵。”
“是吗,”
唐瑾音话尾扬了下,但却依旧平淡地说,“可是你很用心啊。”
左俞一看就是认真研究过向日葵怎么种的,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想必也下了不少功夫,谁会对不喜欢的东西这么上心。
“用心和喜欢,有时候并不是一码事。”
左俞眼中刚刚燃起的光熄灭了些,语气里的波澜也消失了,可他掩饰得极好,再加上在这随口聊天的氛围里,唐瑾音自然不会察觉到他上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句话是什么语气。
“不喜欢为什么要种,你不以此为生,几十亩地的东西又卖不了什么钱。
几个月的时间伺候那片花,却不是因为喜欢?”
她干笑两声。
天没聊死,左俞可以继续反驳,继续说他不喜欢的原因,可他却沉默了,像是默认了唐瑾音的说法。
唐瑾音也没在意,随手扯过车上绑着的日式御守。
这御守是透明的亚克力材质,字和点缀装饰都是蓝色,挺少见,倒也蛮好看。
她把御守放在车窗上贴着,外面的阳光透进来,照得御守水盈盈的反光。
上面的字估计是日语,但是用汉字写的,所以一眼就能认得。
「平安健康」
最普通的平安御守,简简单单四个字。
如果是什么事业御守、姻缘御守之类的,唐瑾音或许还能有点兴趣。
可这平安御守过于朴实无华,实在没什么意思,毕竟谁不想平安健康啊。
她又把御守拴回去了,用手拨来拨去走着了会神,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语气颇含埋怨,“你为什么要和路校长说我要来,就我一个人,没必要麻烦她。”
“因为不那么说,你就不会和我过来了。”
唐瑾音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左俞目光有些闪烁,“路校长去邻省出差,昨天刚走。”
……
接下来的四十五分钟,唐瑾音都没再和左俞说一句话。
左俞把车开进车库,停稳,熄火,唐瑾音飞解开安全带下车,冷着脸看他。
“你生气了?”
左俞凑过去,想拉她的胳膊。
唐瑾音甩开他的手,迈出去一步,“这还用问?”
左俞的手在空中滞住,杵在她面前观察她的脸色,眼尾耷拉着,眼睛里全是委屈,“可是我们都之前说好你今天来看向日葵,水烤得差不多了,我算着日子,刚好施肥。”
“那你直说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搬出路校长?”
她瞪着左俞。
左俞落在身侧的手握紧,别过脸,“我直说了,但你不仅拒绝我,还说要和方焕然一起,”
他声音越来越小,“我不想你和方焕然一起,你和他在一起久了……容易被带坏。”
唐瑾音和赵之文打打闹闹那么久左俞都没管,只是给她的伤口消毒上药。
后来赵之文吸毒,他这才火上添了一把油把赵之文弄走。
如果他只是老老实实地当个普通的混混的话,左俞是不会多插手的。
可是方焕然甚至没出场,只是被唐瑾音提了一嘴,左俞便险些没绷住,把他从头到尾查了一通,越查心里越沉。
方焕然有着和唐瑾音类似的出身和类似的境遇,聊着聊着不就很容易同频了么?左俞破罐子破摔地想,如果赵之文没有吸毒,他甚至宁愿她和赵之文混在一起,他们俩完全不是一个世界,唐瑾音也不可能堕落到他那个地步。
唐瑾音看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