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枭听完这话,沉默良久。
无茗叹息,“你我也算同生共死一场,我便多劝谏你一句,万不可做舍本逐末,海中捞月之事!”
“世间婚事,尤其官宦之家,皆是父母之命。
因爱而成,本就少之又少。
只不过都是寻个品行端正为伴,好求个安稳相守到老。”
“苏府小姐贤良,又是将门之后,我觉得配与将军就很好!
将军何苦为了一个心思不在你身上的江湖女子,去伤害一个对你有情的女子呢?”
穆枭越听便越觉得沮丧,淡淡地回应道:“多谢无茗兄弟提点,子枭铭记在心。”
无茗见穆枭愁绪更甚,想来是把话听进去了,便不再多言。
自后来卷锋、无茗带着傻根在京中于慕将军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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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苏雅,她左肩之伤,若逢平常,不过将息养着半月便可恢复如初。
可偏偏伤她的箭矢构造精绝,箭头上刻有螺旋状的锋齿,那日拔箭之时,竟活生生扯下一块皮肉!
苏雅看着左肩凹陷之处,筋骨外露,只觉得触目惊心,那时战况紧张,便不好张扬。
每时每刻都在忍着,又连日动武,伤口久治不愈,日日渗血至今。
而今为赶在穆枭之前率先回京,她更披星戴月地赶路,以致回到苏府之时,伤口的炎症促使化脓得更加厉害。
好在苏府苏望媳妇,白嬷嬷,她是位良医,当即就为苏雅再挖去烂肉,又敷涂上绝好的伤药。
苏府上下口风严谨,遇谁问到了都只说:小姐听闻将军凯旋,高兴过了头,又病得不能下床了。
只是还不过两日,宫中派了轿子,请苏雅入宫。
“入宫?”
苏雅面色惨白,身体因这旧伤还未好全,又要下床走动,多有不情愿,可还是简单梳洗了一番,进宫去了。
本就穿得清丽,却又显憔悴,整个人看上去弱柳扶风,竟又显得另番柔弱,招人怜爱。
苏雅被领到御书房,却见穆枭跪在御前,地上是两段拂尘,瞥眼见莫大总管,面露难色,而窥见皇上,却有怒颜。
一时品不出什么,只好生跪安天子:“皇上万福,苏雅奉命前来。”
“快,快扶苏姑娘起身。”
苏雅一惊,听着圣上言语之间对她颇有关怀,也见莫总管对她待如上宾,更加迷惑此情此景,只候于一旁。
皇上怒指穆枭,对他厉声厉色,说道:“你自己说与苏姑娘听!
看她,对此是何意见!”
苏雅看向穆枭,只见他重重地一叩头,掷地有声,吓得她提起了衣袖捂嘴,茫然地看向皇上。
穆枭面朝于地,始终保持着叩之姿,字字句句说得入骨:“子枭乃性命朝不保夕之人,实在有愧苏姑娘托付终生。
如若可以,苏姑娘可愿与子枭退婚?”
“你要退婚?”
苏雅大惊失色,又扯痛了新挖的伤口,嘶哑一声垂头挡脸,竟痛出两滴泪来。
莫总管见状,立马扶稳苏雅,连皇上都忙声安抚,“苏姑娘莫怕,只要你不同意,我断不会如这混账所愿!”
苏雅垂眸,竟有几分惊喜,若能与穆枭就此解除婚约,倒更好保护住无璧身份。
正在想着说辞